本来还想再多待些时候,和她多说说话,没想被打了岔,旻极此刻兴致已消,起身说道:“朕还有正事,便不多待了。既然来了,你们俩就作伴聊聊天。”
说着又转身看着朵儿:“你可要保重身体,总不能等你父兄来时,自己却一副病容,岂不是要让他们担心。朕也会很担心的。”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朵儿既惭愧又矛盾,只低下眉眼应了一声。
日子便这样平淡如水的过去,她的身体也没有起色,时间一长,皇上还是觉得不妥,亲自过问太医院的诊治情况。太医院看到皇上如此关注,忙换了口碑更好的范御医来,朵儿故意在换药前两日不去碰那荷包,最后也算是过了关。
“小主这体质是长期累积下来的,许是遇到了什么忽然引发了出来。”
而后只是调整了药方和嘱咐了些饮食起居的事项,并没有察觉出异常。待御医走后,朵儿长舒一口气,又把荷包拿出来贴身带着。
正逢入夏换季,忽然一日半夜下了场暴雨,一热一凉,又与那荷包的药性相叠加,朵儿还真是病倒了,足足在床上养了半个月。恰恰在这个时候,怡嫔有喜了。原本每日来看朵儿的怡嫔自然必须遵守御医的医嘱不得再来照顾朵儿,只能每日派院中的宫女来看了朵儿的情况后再传话回去。
这日皇后过问了怡嫔的脉象后,忽然想起朵儿的病。为了皇嗣也为了朵儿能安养,皇后决定让朵儿移宫别居。朵儿倒是无所谓,欣然地接受了安排。可宫中的各种猜测便出来了。有说她在宫中多年,因选秀好不容易封了贵人,才熬出头却因病不能侍奉皇帝,实在是可怜;有说她才封了贵人就病了这许久都没有起色,想必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也有说她做公主伴读时便有媚主行为,才惹得皇上特例赐封的,如今这样怕是应了罚。有些流言确实说得难听,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自然容不得后宫有流言惑乱,下了严令要查,最后虽没有查到源头,只办了几个嚼舌根的,也算是压下了,可到底众人眼里如何看待朵儿,还是难说。
“那些嚼舌根的人也是活该,谁让他们造谣的?“
柳影一边在给朵儿收拾一边忿忿地骂道。柳月看到朵儿有些难过的样子,忙制止道:“这事皇后娘娘都禁了众人的口,你还嚷嚷,还嫌瞎说的人少吗?”
柳影才发现自己冒失了,忙向朵儿告罪。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虽然不高兴,但是我也没办法堵住众人的嘴。”
“若是能知道是谁传的,一定请皇后娘娘严办。”
朵儿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又如何,只怕皇后娘娘也不好办的。”
从前宫里有这些事情时,她听着十一公主和她说着那些背后的人事,她如今按图索骥自然也有些眉目,可是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便能去纠正的,若是做错一步,不仅不能如愿,还会危及他人。何况如今只有她一人独自面对,没有人能给她出主意,她更需要谨慎。
“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管他人口舌。”正烦恼着,温蘅韵走了进来。
“好在你信我。”
“我日日见你,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朵儿听她这么说,想起娜仁托娅偶尔流露出的冷漠,还有珉佑始终没有给她的交待,心中只摇了摇头。温蘅韵的真诚实在可贵。这段时间,朵儿也看出了她虽然外表温柔如水,可心中却有自己的倔强。又听温蘅韵继续道:“我正想去求怡嫔和皇后,让我跟你移宫呢。”
“温姐姐愿意和我一同住?我一个病人,别人都避之不及。”
温蘅韵笃定地看着她说:“我喜欢清静,你这病也不是传人的,我为何要避讳。况且与人相处,难得一个‘缘’字,我觉得我们有缘,我就愿意和你在一处。”
听到她如此说,朵儿心里暖暖的,感激地回看她。
这日旻极来看朵儿,朵儿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提了这事。
“我有一件事想求皇上。”
“你叫我什么?”
朵儿有些无奈,为何三爷如此执着于这个称呼,竟有些像小孩子般不讲理。
“三爷。”
旻极高兴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你要求我什么事?”
贴着他坐着,朵儿仿佛一旁放了个烧得热烘烘的炉子般坐立不安,板直着身子回到:“我一个人在钟粹宫住实在孤单,我想温姐姐能陪我一同去,这样也省下娜仁姐姐多照看一个新人的精力。”
她还在思索着这样说是否足够,是否还要再加些理由,捏着她袖口玩着的三爷却爽快应下了。
“只是嫔妃居所向来皇后管理,我不便插手。”
“那我明日便去求皇后。”
“你既然能和我说,想必韵常在是愿意的,不如让她去和皇后说,你去说未必好。”
朵儿听出他为她着想的用意,有些愧疚:“三爷不觉得我生病了会影响别人么,如今温姐姐也要侍候三爷,若是我过了病气……”
“我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
旻极脸上装出几分不悦,不想还是唬得她拨浪鼓般摇头。
“您自然是最健朗的,要不从前怎么能在众皇子中总能得骑射第一。”
她竟然还记得这些旧年之事,他面上绽开了笑容。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可不记得和你说过。”
“我也算亲眼见过的,马场开张那日我们不是赛过吗?”
说起骑马,朵儿便有了神采,有些忘形起来。
“那年您到我们部族不是还得了围猎第一名么,娜仁姐姐总在我耳边说你是一等一的□□。”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神采飞扬的样子似乎又回来了,带着向来讨人喜欢的几分娇俏。
“我还要谢您给我的那个马场的牌子,那里的风景也好,春日里去走走,心情特别好,我记得有一日我和珉佑……”
“珉佑”两字出口时,朵儿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如奔驰的骏马忽然被勒住了缰绳。她还不太会掩饰自己对于珉佑的无措,只得咬着唇不知道如何圆过去。
旻极捏着她袖口的手紧了紧又放开,低头靠近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