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道:“那改日我陪你去,可好?”
朵儿转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时,虽还有些窘迫,但那份喜悦却已让她的心飞出了宫墙之外。
温蘅韵向皇后的请允,皇后答应了。皇后还为此想到各宫新人也已入宫数月,原是为了让新人们尽快学习规矩,即便老人少新人多也先勉强挤一挤,过了这些时日,按理新人们如今对规矩也该熟络了。皇后在晨间嫔妃们请安时考了一考,趁着要给朵儿换宫苑的事情,将新人们匀到了空闲的各宫。
这两日算是凉快些了,朵儿觉得自己精神头也好了许多,便命人在院子里的树下安置了一张躺椅乘凉。温蘅韵看她惬意,来找她闲聊。
“妹妹为何不住在正殿,如今钟粹宫不过我们两人,你的位分比我高,算是这宫里的主位也是说得上的。”
“从前十一公主便是住在这里,一进那屋子我总会想起她,总觉得自己去住她的屋子似乎不太好。而且如今只有我们两人,贵人的位分做一宫主位还是有些不合仪,还是住偏殿好,免得又有人嚼舌根了。”
可这样的谨慎还是免不了有心之人。这日晨间请安澜妃跳了出来。
“皇后娘娘,近日我听人议论说钟粹宫住着的两位妹妹里,因没有嫔以上的主位,霜贵人仗着位分高如今已是一宫之主自居了。我觉着霜贵人虽在宫中多年,但在伺候皇上上还是个新人,作为新人这样骄矜似乎不太好吧。我一个妃子,又不与霜贵人同住,还是不好管的,今日想在皇后娘娘面前提醒一下妹妹,希望妹妹能自省自律。”
朵儿还未开口,一旁的温蘅韵起身向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这并不属实,如今臣妾和霜贵人都各住偏殿,正殿还是空着的,这正说明了霜贵人谦逊有礼。”
朵儿感激温蘅韵为她出头,但她清楚澜妃是个记仇的,忙拉住她,自己起身解释:“臣妾并没有这样想,臣妾在钟粹宫住了有些年头了,心里如今还是把十一公主当作那里的主子。虽然如今公主已经远嫁,但每次看到正殿我都会想起公主,心里自然不敢有半分僭越。”
澜妃没想到朵儿竟然搬出了十一公主来,还想再说几句,却被皇后喝止了。
“前些日子我才收拾了几个不懂事的奴才,澜妃如今怎么也学了他们。若是没有实证今后便不要再传这些话。霜贵人也要谨言慎行,若非有不谨慎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招人口舌。”
皇后也算是各打了五十板,澜妃也不好再造次,虽不甘心还是收敛了。
几日后,不知什么原因,澜妃竟被罚了三月的月例,听说还是皇上让皇后罚的。自此宫中的风言风语才噤了声。
淑贵人到怡嫔房里陪着聊天时,听到宫女们把这事说给了养胎的怡嫔听。新到翊坤宫的伶常在忙不迭在怡嫔面前数着澜妃的不是,为朵儿抱不平,娜仁托娅说了不能妄议但也没处罚她,只教导了几句,便让两人退下了。
出了正殿,淑贵人的侍女忍不住评论道:“怡嫔还是偏心霜贵人,方才伶常在那样说,也不过教训了两句而已。”
淑贵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我念你平时是个聪明的,今天怎么这么多嘴。”
侍女忙告罪噤声,淑贵人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却反而自顾自地说起来:“霜贵人是功臣之女,皇上最疼爱的妹妹的伴读,哪里是一般人比得了的。那怡嫔和霜贵人自小就亲,娘家也要仰仗土谢图,自然向着霜贵人。不过,” 她用手绢拭了拭鼻头,斜睨了正殿一眼,“再得皇上关心也不过是一个病秧子,哪里用得上我花心思。在宫中生活最重要的,一是皇上的眷顾,二是子嗣,我只需在这两件事情上花功夫就好了。皇上的宠爱又不可能专一人独有,所以其他妃嫔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不招惹我,我也没必要自寻烦恼。”
可澜妃不这么想,深宫高墙内的女人,若是存了独占的心或是至高的权利欲望难免会生出妄念,可这妄念仍受着方圆规矩和前朝的牵制,不如意时便会将那一腔无处释放的怨气转嫁到他人身上。
听说朵儿身体好些了,旻极到钟粹宫来看她,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她时,却看到她拿着一个荷包在流泪。听到传报后,她匆匆忙忙地把荷包收了起来。
旻极走近看到她悲伤的样子,伸手抚上她的眼,轻轻帮她把眼泪擦掉。她才想起自己仪态不对,退了一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三爷是不是又想笑话我。”
“我为何要笑话你?”
“笑我像小孩子一样爱哭。”
这一说还真让他笑开了,还笑得这么舒朗。朵儿又懊恼了,他果然喜欢笑话她。
“我本来也不知道你为何伤心,想安慰你。如今看来你也并不是真伤心,不过是耍耍性子。“
不是真伤心?朵儿愣住了。对于珉佑,她已经不伤心了吗?可偶尔看着这个荷包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哪有耍性子,只是每次三爷都当我是个小孩子,也太小看人了。”
看她那几分委屈样,他反而不闹她了,认真道:“不过,我挺喜欢你对我耍性子的,这样才像你。“
像我?朵儿如今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地自己了,有时候她照着镜子都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看她又失落了,他忙转移话题。
“你表兄格善这次负责京畿水利修筑的事情办得很好,今日我下旨嘉奖了他。你姑父这些年在护军统领一职上也很是尽心,正好宫内正白旗的一个内大臣近日致仕,我便打算将你姑父升到宫里任此职,今后你若有什么心事想要和你姑姑说的也方便些。”
朵儿听了都有些不可置信,内宫是严禁与侍卫亲军有直接往来的,三爷这么说不是让她明目张胆的会亲吗?还是会的男亲眷。
看她惊讶发呆的憨态,旻极煞是喜欢,忍不住一把抱过她,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头道:“我又不是让你违犯宫规亲自见,你就不会用你那小脑袋想想其他办法?”说完看她当真打算开始琢磨一番的样子竟有几分久违的灵气,开心地笑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朵儿脑中便轰地炸开了,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只在他笑声中隐约听到只言片语。
“你还是太小了……这样就变成呆子了?我都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