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颐来扬州,除了看李相夷,还有一个任务。
“所以,你不准备留在四顾门?”李相夷皱眉。
期颐点头,“你知道金满堂吗?”
“苏州首富?”
“我不小心,救了他的红颜知己。”
“?”
“然后发现她已有三月身孕。”
“我记得金满堂年过四十?”李相夷难得沉默。
“膝下唯有一女。”期颐接道。
李相夷顿了顿,“老当益壮。”
“所以啊。”她叹气。“救有钱人真难。”
“他又上赶着给你送钱了?”
“万两黄金。”她撑着下巴,“师兄给人送回去了,金满堂又把钱送到了神医谷,师父又送去修善堂和赈灾了。”
“然后?”
“然后给了我一百两和一张扬州城的房契。”
“倒是不亏。”
“房契用来修医馆。”
“亏了。”李相夷点头,“有钱人果然不能救。”
“要不你让给我几个,我去救一救?”
期颐白他,李相夷笑。
期颐朝他伸手,“所以,五师兄留给你,三师兄我带走。三师兄印信还我吧。”
“这么看来,季师兄还得借我几日。”他归还印信,“毕竟总要有人帮我看住账。”
“云彼丘他们不能用?”
“大材小用。”
“乔姑娘呢?”
“阿娩倒也能算,但人手不足。”
“没人了?”
“你若不借,我只能找师哥了。”
期颐想了想,“单师兄啊。”
李相夷点头。
“那你去和三师兄说吧。”她叹气,“我再找找人。”
李相夷毫不意外的听到她的答案,但还是有所疑惑。“所以,你为什么觉得师哥不行?”
“他要是管账,你们到底谁是门主啊?”
李相夷伸手拍她,“我与师哥,不可挑拨。”
“熙来熙往,不是挑拨。”
“下不为例。”
“白首如新。”
李相夷瞪她,期颐却不惧,起身往外走,边走边挥手,“一山不容二……狗。”
“程期颐你过来!”李相夷拍案而起,“谁是狗呢。”
“爱谁谁。”
如此七天,李相夷倒是再没见到人。
他虽不说,但单孤刀却打听上了。“听说前两天你俩吵架了?你是男子汉,让让人家小姑娘怎么了?”
“我俩没吵架啊?”李相夷震惊。
“不是说都拍桌子了吗?”单孤刀看向石水。
石水赶紧摆手,“我就听门主说程姑娘骂他是狗,然后门主生气还拍了桌子,程姑娘出门的时候看到我,眼眶还红了。”
“她那是困得!”李相夷极其无辜。
“你俩平时吵架我肯定不劝,可这档口,人家两位师兄还在给咱们帮忙,你是男子汉,该宽容宽容人家姑娘,大气一些,受点委屈没什么。”单孤刀苦口婆心。“再说了,人家小姑娘骂人都不会,你怎么还和她计较呢。”
不仅是石水,就连乔婉娩也点头。“我瞧着程姑娘不爱说话,性子也颇为软和,你别欺负她。”
“我真没有。”李相夷无语,他总不能说期颐骂的是单孤刀吧。
“行了行了,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单孤刀摆手,“我忙去了,石水你晚点去叫期颐回来一起吃个饭,你可得把人哄好了。”
最后半句是对李相夷说的。
李相夷:算了,我多嘴一说,下次期颐骂人我再不劝了。
到了晚上,期颐被叫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单孤刀带着四顾门几人给她敬酒,闹得她稀里糊涂的跟李相夷传音入密。“我最近没得罪单师兄吧?”
李相夷给她夹了筷子云腿,“你怎么这么想?”
“他灌我酒啊!不会是你和他说了我骂他的事吧?”期颐扭头看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吃你的饭吧。”
“你真没有?”
“我大人大量。”
李相夷这么说,期颐就放下心了。不过她酒量不算好,喝了几杯就停了,倒是五师兄和三师兄被灌的晕晕乎乎。
席间李相夷替期颐喝了几杯酒,他酒量不好,也不常喝,单孤刀他们却爱烈酒,末了,几人都有点醉意。
散了席,期颐扶着李相夷往外走。
“不会喝酒,还不运功散点酒气。”期颐嗔他。
“这又不是拼酒。”他倒实诚,“大家就图个开心。”
“你是开心了,还要我扶你回房。”
“你人美心善。”
“夸我也没用。”
“我讲事实也没用?”
“舌灿莲花。”
“这词不好。”
“油嘴滑舌。”
“你就没点词夸我?”
“没——”
“谁!”
话音未落,李相夷眼神一凌,左手将期颐护进怀里,右手少师剑已剑指暗处。
“出来!”
期颐从他怀里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少年从树后窜出。
“别别别——不是刺客。”那少年声音清越,若是去唱曲儿,定是能赚的盆满钵满。
“白彦生?”期颐错愕。
“是我是我。”白彦生赶紧自证身份。
“百事通白彦生?”李相夷的剑还没放下。,“你认识他?”
“哦,救过他一次。”期颐示意他把剑放下,“他之前被人打断腿挂在了树上,我救了他。”
“是是是,所以这次听闻程姑娘要建医馆,我特来帮忙。”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只是今日遇见了个仇家,实在得跑路,这才上山给程姑娘送账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