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白花正盛,树影婆娑。
晚香玉的幽芳随一缕清风滑入半敞的檀窗,帷幔轻舞,华室内的金烛一盏未点,月光洒下的清辉勾勒出两道交缠的影。
殿外的蝉鸣隐盖粗重的喘息,冰鉴中的冰早大半已化作了一滩水,不堪入耳的水渍靡音听得淮乐双颊泛红。
淮乐微微睁目,蓦地抬首,对上那张冷峻的面容,借着霜白的月色再度看清身上人清俊的脸,骨相优越,凤眸幽深,此刻与平日的端方大相径庭。
这样一张脸足以入了闺中女子的春梦。
淮乐心下一惊,药效消减,人清醒过来。
她匆忙推开身上的男人,“皇兄。”
旋即,纤指刚挑起床幔想下榻,腰间便环来一只有力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将人带回到了柔软的榻上。
高大的黑影覆上,发狠地力道让人生惧。
“皇兄。”淮乐惊恐。
皇兄二字,似乎在提醒他们之前存在的那层隐晦关系。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沉冷的嗓音微微发哑,透着不耐。“别叫了。”
似有对这个称呼的不耐。
身子早已染上了皇兄的气息,出乎意外的,淮乐竟然对此并不厌恶,反倒生出依靠,好奇心的驱使和奇怪的身体变化,让她松懈下来。
同时,羞耻不堪的谴责感,在沉沦中啃噬着心尖。
动作间,垂落的一绺墨发扫过削肩,细细痒痒,不经惹得身子一颤。
穿堂清风混着旖旎的气息,萌动的心跳在加速,肆意蔓延,一切似乎都在此时刚刚好。
今夜的皇兄,与上一次相比,似乎有些不同,极具侵略占有之意。
后半夜起了连绵小雨,淅淅沥沥,临了初旭,天边泛光时才雨停。
雨后的上京焕然一新。
日曜晖映下,金碧辉煌的皇宫威严显耀。
宫殿内陈设如初,装潢明朗,器画皆是出自历代名家之手,床榻用的是上好的红木,纱幔轻垂。
榻上的女子微动,肤白胜雪的身子上印着红痕,尤其是细腰上指痕更为显目,姣好如琢的面容上余有春色,将纯良的长相衬出道不明的惑人。
女子长睫轻颤,眼皮徐徐抬起,水眸惺忪,察觉到身边空无一人时,撑着身子坐起,身上的酸胀之痛随之而来。
锦被滑落,她睡时依稀记得,皇兄离开前,为她掖过被角。
当时不知是否出于药效,淮乐从背后抱住他,最后被皇兄拉下手臂,抱回榻上。
药......
昨日宴会上,她只喝过一杯酒,定是酒中被动了手脚。
那杯酒是怎么来的?
想到此处,淮乐蓦然头疼。
淮乐只记得,是她在疾趋回殿途中慌乱地撞上了皇兄。
正是难受之际,遇见了一向对她温润宠爱的皇兄,淮乐委屈的泪水尽数释落了下来,难堪地望着他求助。
她,实在难受。
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夜色融融,月的光华荡漾如波,娇朵撩人,皇兄却不为所动,神色甚至堪称得上漠然。
其实,他们之间并非是第一次了。淮乐壮着胆子探寻他的手掌,纤细的玉指自若地滑入他的指缝,强忍着燥热,小声以夏夜闷热为由,邀他去殿中饮些凉茶。
皇兄是濯濯君子,世人眼中不染俗尘的太子,端重自持,朝中众臣于他挑不出丝毫错处。
一年前却与自幼一同长大的妹妹上了榻。
此事过于荒唐,若是传出去,二人是要受尽世人唾骂了。
殿门被推开,殿外的光芒亮得刺目,将怀有心事的淮乐吓得一惊。
“姑娘?”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淮乐最信任的侍女。
见到来人,淮乐提着的心落下,唤来侍女,“兰溪,为我备水沐浴。”
兰溪担忧上前,“殿下,昨日太子殿下......”
昨天夜里的庆功宴上,淮乐提前离席,待兰溪寻到她时,正是在皇后赐予淮乐用于在宫中留宿的茂云殿中。
而殿内不止淮乐一人,还有一男子,玉冠华服,虽不敢直视尊容,兰溪也大抵猜测出这是谁。
她在宫中侍奉多年,自然认得太子殿下。
兰溪瞧见淮乐面露绯色,和一年前的那晚如出一辙的神态。兰溪聪慧,见状一下子便知道发生什么了,道了句,“殿下乏困,奴婢在外面候着,不让今夜送宵食的来扰殿下清静。”便合上门出去了。
兰溪在殿外守了彻夜,生怕这事被捅了出去,可直至清早也没瞧见屋内有动静。
到了快早朝的时辰,不见太子殿下出来,兰溪这才急得在门外来回踱步踌躇着是否进去提醒一声。
再三犹豫后推门而入。
如今的殿内仅有自家小姐一人,太子殿下应该是走了。
“姑娘等着,奴婢这就去备热水。”兰溪松了口气,这个时辰宫人陆续当值,若是太子殿下还在,怕是不好收场。
出门时,兰溪瞧见昨日的空白玉一枝瓶中多出一朵芍药。
须臾,雀鸟屏风之后,缭雾氤氲。
兰溪吩咐几个宫女为浴桶内添水,水满后让她们退下。
淮乐褪下里衣,步入浴桶,水温正合适,身子随着微微发热。
兰溪拿了干净的绢帕为淮乐擦拭身子,看着她身上的痕迹,不禁皱眉,轻声怨道,“太子殿下怎么下手如此之重?”
太子殿下平日看着斯文儒雅,私下竟如此不知怜香惜玉。
淮乐抬手,看着手腕上被捏出的红晕,说来奇怪,皇兄昨夜比第一次还要不知轻重。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人?”兰溪警觉。
“是我。”与兰溪同岁的侍女绕过屏风而来。
“玲珑。”兰溪唤她。
兰溪与玲珑本都是在宫中照料她的宫女,一年前的离宫那日,皇后特许她可以带二人一同回去的。
淮乐每次得召入宫,身边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