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六点起床,起床后她应该是先进浴室洗漱,再把尸体拖回厨房准备早餐。她只要赶在红衣女人进浴室的时候出去就可以了。
反正又已经出不去了,沈姿躺在床底静下心来整理线索。
在夜探红衣女人卧室之前,沈姿想过,不管是她还是李奕青和赵予袖,只要他们今天晚上能找到离开怪谈领域的“钥匙”,就能保证他们四人活下来。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希望微乎其微。
红衣女人疯魔之后沉迷各种巫术神学,她并非某个神的信徒,也不属于任何宗教派系,她只是从中寻找可以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
她需要一个听话的优秀孩子,她想要失败品回炉重造,于是她格外关注重生、再生等巫术。
以沈姿翻看的那些书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仪式和巫术可以使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新降生成为另一个更好的人。
于是红衣女人将所有东西杂糅在一起,挑选自己想要的部分,她在旁边写下笔记:
【我会吞掉她的心脏作为种子,喝下她的血液用作浇灌,种子发芽壮大那一天,我会将她重新诞下。】
【阿耳忒弥斯,请让我的孩子重新降临,我会向您献上祭品。】
祭品是什么,从那些圈出的重点和红衣女人偶尔写下的心得笔记,沈姿已经知道了。
祭品是流淌的血液,凝视的双眼,割裂的唇角,行走的双足。
红衣女人认为把这些献给女神最能代表自己的虔诚。
流淌的血液承载我的热忱,凝视的双眼代表真诚,割裂唇角代表自己不会因为任何痛苦而停止祷告,行走的双足代表对女神永恒的追逐。
阿耳忒弥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也是生育女神,但没有谁会以这种方式向女神祈祷献祭。
沈姿想到红衣女人当时的状态就毛骨悚然。
而从红衣女人早期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她和她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病态母亲。她成长于母亲的掌控之下,恐惧母亲无处不在的视线和那根将她手心打得鲜血淋漓的教鞭。
终于,母亲的死亡让她从捆缚中挣脱出来,她为母亲的死亡,为自己终于摆脱她而感到欣喜,而她也在那一刻成为下一个“母亲”。
床上突然传来响动,沈姿的思绪被迫停下。
下一秒,她浑身僵住,屏住呼吸,脑内的警报拉到极致。
红衣女人翻了个身,床边有阴影垂落,影子渐渐放大,头发垂落下来,随后是红衣女人的额头,脸。
她趴在床边弯腰探向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