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周明明只是为了打扫理科教室才留下来等木兔,结果在惩罚结束的第二天,木兔又跑来了赤苇让的班级。
“阿让,今天部活结束会晚一点点,你多等我一会儿。”
没什么商量的语气,更像是通知。
赤苇让对于他这种做什么事都觉得天经地义的本领表示惊叹。
从来不考虑其他因素,也许这就是单细胞的快乐吧。
白福雪绘也正要去排球部,听到木兔说的话,她又跑回了赤苇让身边。
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八卦能量。
“赤苇,你们在交往吗?”
“交往?”
“和木兔君啊。”
赤苇让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
好像只是“一起放学回家很开心”这样的关系。
“诶~~~”
白福雪绘怀疑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丝端倪。
结果——
失败了。
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木兔君他啊,”白福雪绘倚在赤苇让的课桌旁,“真的完全是个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单细胞生物吧。”
“啊,这个……”
“莫名其妙很自信、说什么话都像是在嘲讽别人、情绪超级不稳定、神经大条又无敌吵闹、总是毫无自觉地挑衅别人……”
白福雪绘掰着手指历数着木兔的“罪行”。
“还好教练和前辈们性格都不错哦,不然整个排球部都快被他气死掉了。”
赤苇让脑子里浮现出木兔双手叉腰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
啊,这很像木兔的风格。
“也不至于被气死啦,白福你好夸张。”
虽然明白她说的并不算有什么特别夸大的成分,赤苇让还是小小地为木兔辩驳了一下。
“呐,赤苇觉得木兔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木兔君他啊,”赤苇让想了想,有很多个词语可以来形容木兔,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接近她心底答案的那个词,“是个温柔的人吧。”
“温、温柔?!”
白福雪绘一脸被闪电击中的模样,连语言系统都快崩溃了。
“诶?!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吗?赤苇你刚刚说了什么?!”
*
那天的部活,白福雪绘一直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盯着木兔。
“雪绘,你今天怎么一直看着木兔君?”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同期的经理雀田薫悄悄问道。
“小薫,你觉得木兔君,怎么样?”
白福雪绘的视线依然追随着场上的木兔。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赤苇她脑子出问题了吧?
“诶?!什么、什么怎么、么样?”雀田薫受惊般赶紧摆手,像是要把这个想法从白福雪绘脑子里抹去一样,“我可对单细胞没有任何想法哦。”
“今天有人告诉我,‘木兔君是个温柔的人’。”
“哈?”察觉到自己声音太大的雀田薫赶紧捂住了嘴,偷偷瞥了眼正满场乱跑又大喊大叫的木兔,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雪绘,这么说可能没什么礼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雀田薫压低了声音,“那个人的脑子没出问题吧?”
“是吧?”白福雪绘严肃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对木兔君有这种评价的人,大概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吧,”雀田薫看似很有道理地分析道,“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单细胞热血运动笨蛋这款还是有市场的诶。”
“啊,你是说赤……那个人喜欢木兔君啊?”
白福雪绘吓了一跳。
那个性格冷静到吓人的赤苇会喜欢木兔这样的男人吗?
不会吧……
“真是难以置信……”
*
今天是周一。
排球部没有训练。
木兔虽然表示不满,但也只能乖乖准备放学回家。
他来到赤苇让的班级。
因为身高的缘故,她的座位比较靠后。
她正在写着什么,耳朵里照常塞着耳机。
木兔站在她身后,欠身凑过去看,满页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汉字啊公式啊什么的。
他看得头疼,索性坐到了她前面的位子上,转身把自己挂在座椅靠背上。
“阿让。”
木兔把手放在靠背上,脑袋搁在上面,长长的腿肆意地伸在过道里。
“阿让的手指比我细好多。”
看到他过来,赤苇让已经把耳机取了下来。
“手也小。”木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女孩子的手都这样吗?”
“应该吧。”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赤苇让的食指,“喔,完全不一样。”
木兔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呐,阿让喜欢什么东西?”还没等赤苇让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话题已经转移开去。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诶?那讨厌的呢?”
“讨厌的啊,”赤苇让想了想,“大概是傍晚太阳完全落山的那一刻吧。”
“为什么?”
“因为会有‘啊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这样的感觉吧,如果那个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就会觉得真令人寂寞啊。”
木兔皱眉,像是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寂寞啊……”
*
“姐姐,我记得你没有参加社团吧?”
连着好几天都和刚回家的姐姐在门口撞见,赤苇京治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从学校社团回来的时间不算早了,姐姐又怎么会回来这么晚呢?
“嗯,没有啊。”
赤苇让在玄关摆放好鞋子,跟弟弟一起背着包往房间走去。
“高中的课业这么忙吗?”
“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