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过渡到十一月,天气不受控地彻底滑向寒冷的那一边。
早上起床开始需要做更久的心理建设来积攒更多的勇气。
学校里的女生们坚持穿着短裙,最多也只是会多穿一件薄薄的毛衣。
赤苇让倒是果断放弃了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做法。
虽然受到了来自白福雪绘的目光的谴责,她依然坚定地选择多穿一件外套。
所幸枭谷的校服外套也并没有很丑。
她一直这么觉得。
“才没有啦,这个校服其他都还不错,就是盖住了腿会显得像个小矮人。”
白福雪绘一边抱怨一边瞥眼瞧着赤苇让,“你一个腿长的人怎么可能会懂我们的痛苦啊?”
只是无论她怎么对校服外套有意见,都不能动摇赤苇让“绝对不想感受到寒冷”的决心。
而不在一个班的木兔每天的日常就是时不时地来找赤苇让,摸摸手啊摸摸脸啊什么的,确认他的阿让没有处于冷的状态。
虽然白福雪绘在部活时说过很多次校服外套的事情,他也并不在意。
反正阿让穿着又不难看。
总之,木兔对他的阿让乖乖穿外套这件事表示很满意。
*
学校生活一如往常。
赤苇让身边唯一算是有些不同的情况,就是自从白福雪绘知道她和木兔的事情之后,总是明里暗里地帮他们支开别人,努力为两人创造独处的条件。
不管怎么说,赤苇让还是对她表示感谢。
“没什么啦。”
白福雪绘潇洒地挥挥手,“我也很爱看你们亲亲热热的戏码呢。”
“噫~~”赤苇让作势往另一边躲了躲,“没想到白福你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什么啦,别把我当成/变/态啊,真的是……”
白福雪绘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木兔班级的方向,“能看到木兔君那样的单细胞谈恋爱本身就很难得啊。”
“跟我们在排球部看到的木兔君的反差感超大的。”
她又指了指赤苇让,“再加上那个单细胞的爱人还是个冷静理智怪。”
“这个组合怎么想都很有意思吧。”
白福雪绘趴在坐在赤苇让右手边的同学的课桌上,歪头看着正在写题的某位怕冷人士。
“赤苇,真不知道该说你和木兔君是神经大条呢,还是真的已经接受这个事情了?”
“要是换做我知道男朋友要跟我分开两年,这个时候的我大概已经悲痛欲绝了吧。”
“你说得好夸张啊,白福。”
“呐,赤苇,你不会有一种……怎么说呢……临近分别的倒计时的感觉吗?”
“这倒是偶尔也会有啦。”
赤苇让想了想,“但是这个是建立在我要离开的事实之上必然会出现的事情啊。”
“要是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会起码一周难过到吃不下饭的。”
“能让白福你吃不下饭,那得是多重大的事情啊,灭世级别的?”
“什么嘛,我明明也是有一颗纤细的少女心的啊。”
白福雪绘噘着嘴,不服气地坐起身来。
“赤苇,说真的。”
“其实我也感觉得出来。”
“虽然木兔君身上有这样那样的一大堆缺点。”
“但是在你的事情上他真的很坚持诶。”
“我太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的结果了啊。”
*
在文京区下车,沿着路标顺利找到了东大所在的位置。
走进校门,左拐,沿着步道往里走。
啊,找到了,选拔考试的现场。
考试的地方是东大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
现在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要参加选拔的吧。
赤苇让扫视了一圈,大家都是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距离考试的时间还早。
不过枭谷在春高代表战中的比赛应该快开始了。
有阿光在的话,一定会顺利的吧。
那我也要加油了啊。
赤苇让把手机恢复到最初的屏幕,正准备把它放进包里。
忽然两下震动,代表着有信息进来。
她只看了一眼屏幕,还没点开就知道是木兔的消息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在发消息的的时候会全用平假名呢?
看来阿光对汉字是真的完全不拿手啊。
他絮絮叨叨写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去比赛的路上有个前辈睡着了打呼噜啊、早上起来去河堤边跑步见到了一只遭到弃养的小猫啊、把小猫带回家结果被二姐姐抱走了啊之类的,让人实在想不到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居然就有了这样丰富的经历。
不过木兔倒是对她参加选拔考试的事情只字不提。
于是赤苇让忍着在打字时下意识将平假名转换成汉字的习惯,也写了一堆字符发过去。
阿光。
东大这里有好多人。
从进门到教室门口的那条步道旁边有种着不知名的花。
早上的电车好挤。
不过天气很好。
今天的早饭是吐司面包。
她的信息内容也是诸如此类跟他的比赛毫无关系的事情。
好像在此时此刻,激励对方加油啊努力啊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东西了。
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些琐碎的事情里包含着双方都能理解的两个意思——
“我今天的状态还不错,放心吧。”
“我相信因为是你,所以一定会成功的。”
这时,工作人员在阶梯教室门口通知考生开始入场。
赤苇让将包在寄存柜里锁好,冷静地走进了考场。
*
“没想到第一场就是跟你们枭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