埼玉大学这边。
从大前辈住的房间出来的两位前辈揉着快张不开的眼睛,脸上浮动着一层麻木的死气。
“盯着电脑一整天,还要不停地做计算。”
其中那个研二的前辈说道,“我的脑子已经快转不动了。”
“听说脑子用得太多更容易报废。”
“等我死的时候脑仁不会只剩下指甲盖这么大了吧。”
“不会啦。”
另一个前辈几乎是闭着眼睛靠惯性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我只听说过脑子越用越好的。”
“别担心。”
“等你死的时候脑仁肯定会多到从脑壳里溢出来的。”
小脑仁研二前辈伸手推了他一把。
“闭嘴啦,你这说的是什么惊悚故事的桥段啊。”
另一位被他推到了走廊的墙上,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但还是努力挥着拳头上来要为自己争口气。
两人正在你一下我一下地以回合制的形式龟速打闹着。
一阵风忽然刮过他们身边。
只听得不知哪扇门传来“砰”的一声后,整个走廊又恢复到了诡异的寂静。
“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
他们这种理科的学生是绝对不相信鬼啊幽灵啊之类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的哦。
两位前辈面面相觑。
“好像是进到赤苇住的那个房间去了吧。”
“那刚刚就是赤苇吧。”
“嗯,就是赤苇吧。”
“那就没错了。”
下了定论之后,两个脑子已经糊成一团的前辈各自朝对方挥手。
“晚安,小脑仁前辈。”
“晚安,没礼貌后辈。”
*
温度与空间成反比。
这就意味着空间越大温度越低。
相反,空间越小温度就会越高。
在混沌中的赤苇让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个跟热传导相关的内容。
可是现在自己感觉到的温度跟这个定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夸张地说,很热。
至少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
能感觉到身体微汗。
然而身上的热度分布得并不均匀。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木兔的亲吻流连在哪里。
是滚烫又柔软的触觉。
他因常年打球而微微显得粗糙的手掌正握着她的腰。
掌心带着一点力道一下下按压着她之前由于整天忙着写报告而无比酸胀的腰背。
“低一点。”
“阿让。”
“腰要,更低一点才可以......”
他难耐地皱着眉,极有耐心地想等自己让她放松下来。
“阿让,听说你这几天很忙,腰不会又不舒服了吧。”
而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不回话,只是往后伸过来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
木兔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会慢点。”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赤苇让伸手想将它摸过来。
不料刚碰到手机边缘,木兔就将她的手连带着手机都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俯身将亲吻落在她的小巧的绯红耳垂上。
“阿让。”
“不要看。”
“专心一点。”
刚刚手机振动的第一时间,他就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阿京。
那条信息上这样显示着。
不是阿让实验室里的事情。
那就不重要。
木兔心想。
他握着她的双手压到她的头顶。
窗外的天依然黑着。
他还有的是时间。
*
第二天,大前辈的报告顺利结束。
看着旁听席上三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后辈,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抱歉啊,都怪我来参会之前没有好好复核数据。”
“昨天忙到很晚,又辛苦了一天,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他甚至有种想对这三个后辈鞠躬的冲动。
“前辈,你可要请我们吃饭啊。”
“就是就是,要好好弥补我们这两天死掉的脑细胞哦。”
“啊,我的脑细胞比较他们两个高级,需要吃一点高级货才能补得了。”
“前辈,当心脑仁还没溢出来,肥肉就先溢出来了啦。”
坐在赤苇让身边的两位前辈叫嚣着要榨干大前辈的钱包。
后者也只能苦笑着边拉架边答应今天一定带他们吃一顿好的。
“那个……”
赤苇让张了张嘴,觉得有一丝惭愧,但是……
算了。
她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
大前辈的这顿饭,虽然她也不算是受之有愧。
但是她今天状态不好不完全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木兔那家伙……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昨晚到最后她在疲劳和不时出现的腰痛中睡了过去。
根本不知道木兔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但是昏昏沉沉中好像听到他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一看就知道阿让又腰痛了吧”、“拜托了难受就跟我讲嘛”之类围绕着她不重视身体这个主题的话。
他一边教训着她,一边又任劳任怨帮她揉开那种难耐的酸痛感。
这才使她今天起床之后不至于这么难受。
不过他还对她说“难受就不要忍着要及时告诉我啊”什么的。
阿光他大概是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生气的事情吧。
赤苇让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坡道顶上那副赌气的样子。
看样子是想了好几种该怎么消气的方案吧。
阿光他啊,就算属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