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到床上,打开光线柔和的床头灯。
女人抓住他的衣袖,咯咯笑了声:“那我们是曾见过的,小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简寻之,我一直都记得你。”
他俯身看向她闪着光晕的眸子,“可是,你记得我吗?”
你记得吗?
六年前在维多利亚港,白色篷下有一个缠着绷带的少年,站在立式画板前替你画下一幅肖像。
当年你的神色,一如今晚悲蓝弥漫。
“记得啊!”
简寻之忽然张开双手扑上去,“我记得你金棕色的卷发,青灰色的衬衣,还有这个,我好喜欢。”
单宴泽呼吸一滞,扼住她摸上自己胸膛的手:“简寻之,你知道自己喝醉以后是这副德性吗?”
他不敢想象……
过去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她曾多少次喝成这样?
是否也曾对别的男人这般上下其手?
*
好渴。
简寻之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
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像是前一天运动过量导致乳酸大量堆积。
枕侧,手机大概震了八百回,她迷迷瞪瞪地不想理会。
可潜意识又觉得奇怪,她很少关掉铃声只开震动的。
手机再次震起的时候,简寻之终于伸手去摸。
果然,只有林晓琳会在她睡懒觉的时候不停骚扰她。
“喂~”
女人慢悠悠地坐起身,揉着头发打了个哈欠。
“寻之姐,你今天还来不来公司呀?”又是这个熟悉的问题。
简寻之想都没想就答道:“没什么事就不进了吧,老板问起来就说我去拜访客户了。”
“噢好的,那你说今天要看的报——”
“啊——?!”
简寻之失声一吼,手机滑落。她哪里会想到,坐起时撩开的被子下面,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赤着上身蜷缩在床沿,均匀的呼吸因女人这声尖叫而顿了半拍。
眼皮沉重想睁又睁不开,他翻了个身,“砰”地一声摔下床去。
这一摔,单宴泽登时睁了眼,这儿…哪儿啊?
转头瞥见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头发蓬乱,铜铃般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他,他想起来这是简寻之的卧房。
扯了扯唇,他哑着嗓子:“又醒了?”
“你,你?!”
简寻之扶着额头,表情扭曲,脑子嗡嗡的有些裂痛。
她昨晚,不会把卷毛弟弟怎么样了吧?!
手机那头,听到尖叫的林晓琳连喊了几句“寻之姐”,却听简寻之冲电话吼了句:“你看着办,我先挂了!”
“啊?我自己看着办吗?”林晓琳放下手机,一脸无措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合同与报价单。
“我?”
单宴泽若无其事地爬上床,扯过被子阖上眼,“我好困,再让我睡会儿。”
僵如泥塑的简寻之,怔了三秒,忽然掀开被子吼了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单宴泽喃喃应了句:“……你抓的啊。”
再次怔住,简寻之捶捶脑门,试图唤起回忆。
昨天,他们去歌越喝酒…印象里好像有个女人来搭讪卷毛,然后,然后……一些零星的画面在女人脑海中飘荡,可后续发生的事情却始终没能组成完整的片段。
玫瑰…?
巧克力…?
大提琴曲…?
Romanee-Conti…?
——怎么可能,他俩根本就喝不起!
所以,这些画面,是梦?
对,肯定是梦。
简寻之使劲摇了摇那具蜷缩着的身体:“别睡了,起来!”
却见单宴泽翻身躺平,露出健硕的胸膛与腹肌,声色不耐:“好了给你摸,摸完就让我睡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