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街的事情本也不算大,只是一个小项目,能捅到岑嘉跟前,全仰仗着叶程拖了三个月的合同。
这事处理完了之后,岑嘉也就没有再花心思。
嘉庆现下正有一个难啃的骨头,光是竞标方案就已经改了五版,倒不是做得不好,只是岑嘉觉着还可以做得更好。
一连好几天,她几乎是住在公司里,根本没有工夫回去。
苏沐比别人贴心的地方就在于,岑嘉真正忙起来的时候,他是不会打连环电话的。只有岑嘉无所事事,出去喝酒或者聚餐,他才会可劲地催。
不是他不懂眼色,而是他知道,岑嘉不喜欢那种局,这才找他当了台阶。
这段时间他没去打扰岑嘉,也在认真备考。岑嘉把书房让给了他,但是不准他动电脑。
他也不敢动,毕竟电脑一开机,岑嘉就能收到通知。
他目光落在书架上面那一本日记上。
其实岑嘉的书房很大,千奇百怪的书都有。那本日记在其中并不打眼,可却是放在最顺手的地方。
思前想后,他压下心思,给岑嘉发了消息。
“嘉嘉,晚上回来吃饭吗?”
时间已经不早了,岑嘉从桌面上摸到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一周她都待在公司里,忙得忘乎所以,完全忘了家里面还有一个人。
她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外面的小张已经进来敲门了:“岑总,会议在十分钟后开始。”
岑嘉点点头,问了一句:“周末有安排吗?”
张秘书想了想:“周末的时候,东焦集团的董事长有个私人晚会,估计是想考察在余河的几个地产公司,我觉着您有必要去一下。”
美丽洲是东焦集团下面的一个子项目,要是能吞下这块肥肉,对嘉庆未来五年的发展都很有帮助。
她应了一声:“东焦还邀请了谁?”
张秘书想了想:“除了东远地产,还有林安地产,市面上能叫得出来的,基本上都去了。嗯.....还有秀玉地产。”
岑嘉目光闪烁了一二,她没再多说,起身去开了这一周最后一个会。
抽空,她给苏沐发了一条消息:“回去,周末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这两年出席宴会,苏沐一直跟在她身边,主要是给岑嘉挡酒。他也没有多想,乖乖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
结束会议之后,已经十一点半。
张秘书和岑嘉一起在公司门口等车,她眉心有些忧虑:“岑总,嘉庆现在手上的项目太多了,秀玉那三个月已经让嘉庆资金流转有些困难。如今再接手美丽洲,要是有什么差错,可......”
岑嘉笑了,她眉眼全是风情,甚至是洒脱。
“我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买卖,张雯,你跟我六年,难道还不明白么?”
张雯微微抿唇,将那些未尽的话咽下,她脸上也有些疲惫:“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您说。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有点想要回归家庭,但.....”
岑嘉一顿,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张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离职的请求,毕竟两人共事了这么多年,总归还是有些默契的。
老实说,岑嘉不太想让她离开嘉庆。
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
她收敛了神色,放缓了语调,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不太顺心?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的。这么多年,虽说我是你的上司,但也是打心眼里把你当成朋友的。”
张雯垂下了头,知道岑嘉这话里面的情意半真半假,她叹了口气:“累了,岑总,我的精力已经没有办法配合您的工作,您应该找一个更有行动力的秘书。不过岑总您放心,我会将我的工作交接完成,再从公司离开。”
话说到这个地步,岑嘉已经知道留不住她了。
她拧着眉,忽而问道:“我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张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着现在是个说告别的好时机。不是吗?岑总。”
岑嘉笑了。
她拍了拍张雯的肩膀:“没事,如果以后你想单干,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张雯感念地点点头,她没有再接话,只是道:“我的车来了,岑总,我先走了。”
岑嘉点点头,目送她上了车,眸中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她在夜风中立了许久,晚风燥热难耐,可她却无端觉着有些凉意。
说不出来缘由,是一种极其不好的直觉。
她摇了摇头,见张雯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则消息:“岑总,我会通知人事尽快为您招新的秘书,很感谢您的信任,也很感谢这么多年,您给我的一切。”
岑嘉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才放下手机。
离开是必然的,岑嘉会为张雯的离开而感到惋惜,但她尊重张雯的选择。
....
周末来得很快,晚会定在晚上七点,在东焦集团董事长的私人别墅。
东焦集团的总部不在余河,这次美丽洲的项目,是政府出资建设,东焦集团是承包商。但这块肉实在太大了,东焦集团根本吞不下来,只能找合作方。
东焦集团和嘉庆不一样,虽是旗鼓相当,但他到底背靠政府,常年和官方建设有合作,可以说完全是上面的建设集团。
抛开这些不谈,岑嘉还得喊东焦集团董事长一声叔。
都是当年父辈们的朋友,要不是先前岑家出了点事,现在也不会是她来撑大梁。
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口,外面已经有很多豪车,岑嘉那一辆不算最打眼的。她环视了一圈,果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车牌,心里了然。
程安刚下车,一眼就瞧见了岑嘉,而后才看见跟在岑嘉身侧的苏沐。
他眉头微皱,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到底是上前腼腆地打了一声招呼:“岑嘉,你也来了。”
岑嘉笑了笑,说着场面话:“程总都来了,我哪里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