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盛满食材的四果汤:“我说饮品口味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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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川去外面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隔壁酒吧露天座位上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出现,乍然停在他面前,很有礼貌地说:“先生你好!我是一位魔术师,请问您需要购买一个九折魔术游戏吗?”
蔚川站定,简单打量对方一眼。
对方穿得花花绿绿,戴着那种夸张的费多拉帽。
他以为是街头随处可见的推销活动,正要拒绝,对方赶紧道:“就是花一百块钱,在一分钟内跟我学会一种独家魔术。现在打折,九十元人民币即可!很有趣的!”
蔚川:“……”
魔术师左右看看,走近些,低声神神秘秘道:“这可是个好方法,用处很多,既可以在乘公交时假装投币,也可以用来撩漂亮女孩……”
蔚川嗤笑:“我都派不上用场。”
他刚走两步,对方又跟上来:“重点不是这个,先生,重点是很多人都在我这里买过这魔术,拿去哄女朋友什么的……”
“不用了。”
蔚川站定,瞥对方一眼,断定这人是小偷,直接拒绝了——
“我不需要用这种俗套的小把戏去讨好女孩。”
“话不要说这么绝对啦!以后总派得上用场……”
“以后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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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有二十几种配料的、丰盛的、奇妙的四果汤后,海芋的心情好了些。
最后,服务生端上赠送的小杯饮品套餐,名字都是些「Summer Dream」、「第一千个夏天的日落」、「仙境里的野兽」、「月光怪物与礁石女神」之类的。
这些怪诞而梦幻的名字,再配上福建铁观音茶底,加入芋泥与西瓜,花花绿绿的一杯,摆在眼前,实在让人眼花。
重点是装杯,玻璃杯竟然是花瓣一样包裹的形状。
蔚川预测得没错,这些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好奇的。
海芋被漂亮食物吸引,蔚川回来时,她还在专注吃喝。
“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磁性嗓音里透着恣意语气。
闻声,海芋抬起脸。
桌对面,男人落座,关了手机屏幕,姿态惬意地瞧着她。
海芋莫名想起了什么。
她稍微打量对方的神态,犹豫几秒,试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
“为什么这样问?”
“那天,台风结束后,我就总感觉你好像预知一点什么。”
“哦,那应该是知道一点。”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一副波澜不惊样子。
海芋立即放下杯子,疑惑地瞧着他,静待下文。
蔚川别开视线,看向院中高大的榕树,喝了一口果汁:“在中山路吃晚餐那晚,阿冰的叔叔在外面听到你母亲打电话了。”
啊,海芋记起来了,那晚,熊芬也在中山路跟阿爷他们吃饭。
她露出了然状:“哦……”
同时,她也记起了别的一些小细节。
蔚川手握玻璃杯,指尖不经意在杯壁上摩挲着。
视线凝固在她脸上。
黯淡的蓝色装饰灯光下,男人脸上洒着碎发阴影,神情被分割得不明晰。
海芋迎着这目光,恍惚间脱口而出问道:“蔚先生,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给我一种熟悉感?我们以前见过吗?”
“哪种熟悉感?”
“我也说不清楚。”
他轻笑了一下,嘴角意味莫测,锐利的目光穿透了夏夜微热的空气。
这样的脸,这样的目光,实在看得人心惊。海芋顿时感觉心跳得有点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这种视线,似乎是有暗示性的。
犹如台风前的天幕,不知不觉变成了大片绚丽的粉紫色——那属于风雨招摇的预告,提示将有一种强烈的变动到来,绝非表面显现的静谧。
今晚,他的眼神一直是这样的。
蔚川没什么表情,喝一口水,懒懒散散答道:“漂亮女孩就坐在面前,多看两眼,有什么问题?”语气也很自然。
海芋一顿,缓缓勾起了唇,冷笑,不紧不慢地吃一块水果:“你该不会就是看我心情不好,为了安慰我,故意说这样好听的话吧。没必要。”
“如果我回答不是?”
手上一僵,逻辑错乱带来心乱。
“你是。”
——就只是为了安慰。
对面男人摇头失笑:“这还能强迫的?好,那么——”他收敛了笑意,注视她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我是。”
这话听着怎么也不对呢?
“那你、你没必要安慰我。”海芋站起来,目光混乱,看看手机,“……我要回家了。”
男人没动,坐得稳如泰山:“不拿毕业证了?”
“改天你见到阿冰,转交给她就好,我到时候去找她拿。”
“阿冰已经出国了。”
蔚川从容地扫一眼她的座位,不疾不徐道:“先坐下。改天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
海芋站在那里犹豫。
蔚川用目光示意她看向露台小院。
院子里,正在持续投放大屏美国电影《小鬼当家》。
“快到结局了,不想看完再走?”
今晚两人进餐厅时,电影正播到高潮部分,喜剧片,很欢乐,随便哪个桥段都能让观者看得开心。
他淡定补充道:“不是说被朋友放了鸽子吗?现在有人陪你吃晚餐还不好?”
海芋这才缓缓坐下。
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便坐到旁边座位上去——那是两人中间的餐座,方便正对着脸看电影。
露台没什么客人,尤其这一桌位,被大片热带绿植和装饰性栅栏遮掩,静谧而无人打扰。
海芋暗暗瞧他一眼,又看向栏杆外的荧幕:“你刚才去外面接电话,不是有事要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