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接连怀孕可见恩宠犹在,皇长孙又尊贵非凡,尤其夜里爱黏着我。靠着这两个大人物,我在后宫也算是一号人物,人人都忙着巴结奉承我。可是我已经55岁,早已见惯了世态炎凉,我的心早已坚如磐石。...
便是这一点,令陛下刮目相看。他再一次召见我,说道:“都说酒色财气最能腐蚀人,跟你同一批进宫的不乏世家门阀出身的,都一个个忘了初心,拉帮结派,勾连前朝,妄图插手朝政,真是其心可诛!唯有你,阿福啊,你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非我抗拒腐蚀,实在是我已经55岁了,她们却还年轻,就比如常规的1234吧,先吃饭吃个八成饱,再喝酒喝个七分醉,再去k歌,然后拉个金牌技师做大保健。我一般只走第一场,顶多二场。尤其是三和四,她们年轻还有些兴头在里头咂摸滋味,我却是半点兴致也无。久而久之,就不叫我了,都说我“清”。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好实话实说的,我对陛下表忠心道:“做人岂能忘本,我是托陛下的洪福才能留在皇长孙身边伺候,若是差事办不好,岂不是辜负圣恩。再说,我也是奶奶辈的人了,还惦记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我就图小皇孙好。他好,我就好。”
陛下听了果然开心非常,连连夸赞道:“好阿福,好阿福,果然,唯有你才知道朕的苦心。”
他将我的品级又升了一级,我这回名副其实成了皇长孙身边身份最高阶的女官。官职到底有多大,我也不懂,我穿着新作的官衣照旧去遛弯,刚出了寝宫,每个见到我的下人都纷纷停手向我驻足行礼。我一一回礼,到了垂花门外,远远看到大监过来,我如往常一般行了个半礼,刚行了一半,他就拉起我,反而朝我行了个全礼说道,“如今,连我也得尊称你一声姑姑了。”
我到这时,才对自己的尊贵身份有了些眉目。不由失落道:“连你也远着我了。”
大监笑着起身拉着我奚落道:“你真是我平生所见爬得最快的女官了。”
“快吗?”
“一年内连升七八级,还不快。你知不知道,前朝一个科员,在基层要一辈子才能爬到副科、正科。这不过才两级而已。”
“我现在能给正科比吗?”
“正科?区区正科给咱们提鞋都不配,便是厅级又哪有资格见得了你我”。
我不禁有些纳罕,大监看我真的不懂,才说道:“你还记得前几日请咱们吃饭,给咱们开车门的老王吗?”
我点点头,那是个面色和善的中年人,中等个头,夹个公文包,说话一直笑眯眯的。大监低声说道:“那是个副部,在江南道上卡了四五年了,才想起来走咱们的门路。”
大约是我眼神中的惊讶之色太重了,他反笑着说道:“你啊,说来说去也不过四五十号人要记挂着,慢慢人头就熟了,也就对上了。有我呢。
看来他是老手,跟着他总没错的。“那就先谢过大监了”。
“咱们之间歇什么,常来常往的,日后说不得还得姑姑多照应照应我呢。”
顺风顺水中,我也有些麻痹大意,就稀里糊涂过到了第二年夏,此时太子妃又如愿生下了一个男丁。而这个孩子从出声起,便得到母亲的十分偏爱,也夺走了众人往日倾注在皇长孙身上的无尽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