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未成前你我还需多加小心。”
此话一出,原本温馨轻松的氛围霎时间变了,裴佑诀收敛了笑意。
裴佑定却像是恍若未觉,继续说着:“再者,皇嫂虽无心,其父姜丞相可是有意替宁贵妃谋取东宫。父女不和,但终究是父女。”
裴佑定知道,这些浅显的道理裴佑诀不可能不懂,他也只是想要趁机提醒一下皇兄,防止他昏头。
其他的话,裴佑定不需要说,也不想要说。
就算是双生兄弟,也该有各自的生活,更何况裴佑诀本身就是容不下他人置喙的性格。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只剩下外面院落竹林中的风声。
裴佑定没再说,只是默默等着裴佑诀的表态。
良久,裴佑诀才道:“孤知道了。”
二弟大概是因为和盼盼来往较少,才会对她有诸多误解。
他的妻怎会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告密之人?
“听姜氏说,你适才在书房遇见她的侍女,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侍女?
裴佑定握着茶杯的手一下子紧绷住,他没想到姜瑜竟然会在皇兄的面前撒谎。
他分明碰见的不是姜瑜的侍女,而是……
想到这,裴佑定才明了姜瑜说谎的意义,两人之间发生错认这等荒谬之事,皇兄又是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性子,姜瑜大抵是为了不惹皇兄厌弃才出其行。
犹豫再三,想着裴佑诀先前的淡漠,裴佑定还是应下,没有进一步解释:“是,去取公文的路上遇见了,才发现皇兄竟然没有在周围设下护卫。”
裴佑诀又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只是,裴佑诀自认这其中的度他把握地极好,裴佑定又不似他这般,不晓男女之情,难免会误会。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裴佑定没有忘记今晚还是皇兄的大婚之夜,就将自己搜集的资料交予裴佑诀,而后起身告辞。
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裴佑诀也下了决心。
给二弟寻一门好亲事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免得他整日管着自己,又不懂这其中情趣。
还有他和盼盼的事情……
罢了,总得他这个做皇兄和夫君的在其中多做周旋。
*
出了东宫,裴佑定一路走到早已在门边等候多时的马车边上,周边的宴长迅速迎了上来,喊着:
“殿下。”
裴佑定朝他微一颔首,就上了马车,一行人朝着二皇子府而去。
裴佑定虽然还未封王,但一及冠,元始帝就赐给了他这座二皇子府,裴佑定也顺势迁出。
裴佑定知道,要不是自己和裴佑诀是双生子,现在他早就被元始帝随意找个借口,及冠封王,丢去离京城万里的贫瘠之地了。
现在,二皇子府中的主殿也是和东宫主殿相呼应,一为久安,一为长定。
和两人的字寓意相似,裴佑定为决策者,字为怀言,而他只需做个闲散王爷,当是怀安。
不过,即便如此,裴佑定也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任何想法。
他现在的生活很好,皇兄也很好。
裴佑定这样想着,下了马车,沿路进殿,宴长默默跟在他身上,不时吩咐几句。
府中点着一片灯火,明明暗暗,却还是保持着肃静。
夜已深,撒下幽幽月光。
沐浴之后,裴佑定坐在案前,翻阅着先前还未看完的诗文,心境却不似从前,暗暗有一种烦闷。
裴佑定疑心是自己这段时间为江南私盐案奔波太久,身子难免累了些,今日又是皇兄大婚,应酬宾客,这才出了问题。
罢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再看。
遣退其余侍卫后,裴佑定早早躺在榻上,屋内烛火燃烧着,却只剩下最后几丝余光。
安静的周围,裴佑定却忽而听见从自己胸腔处传出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裴佑定刻意忽略着这抹异样,眼前却浮现出今日姜瑜错认的场景来,柔到极致的“夫君”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莫名的感受在四肢蔓延开来,仿佛要将裴佑定麻醉。
她该是这样喊皇兄的吧?
想到这,裴佑定一下子冷静下来,他闭上眼,勉力入眠。
不久时,呼吸声变得绵长有力。
裴佑定眼眸阖上,大脑却不似空白,白茫茫的梦境渐渐实化,缠绕着他不放。
裴佑定却恍若未觉,顺从地接受一切,直到一个女子出现在梦境中,她的身后泛着红玛瑙般的烛光。
倏然,女子回眸,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红唇轻启,话语似在耳畔:
“这位郎君就是妾的夫君?”
裴佑定愕然至极,然而首先闪过的想法竟然是——
她唇上诱人的口脂是为她真正的夫君,也就是他敬爱的皇兄而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