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回五道口后,水果也没顾得吃。饭呢,她晚上如果过了七点,基本不吃饭了。就吃水果。上网开始查北京去杭州的票。她准备去体验下去西湖边散步的感觉。于是,她订了动车D717,晚上19发车,早晨九点到杭州。二等座。又订了下午三点多的高铁G194返回。准备开启全新的生活方式。
她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这么远过。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把羊绒外搭,帽子打包,身份证零钱装书包里。换好第二天要穿的旅游鞋。她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她记得姐经常拎着箱子出差,有时候一周都在飞的路上,有时候刚下飞机回家收拾了四个小时,又去了机场。给她电话问她在哪里,今天在广州,第三天就在乌鲁木齐。用父母的话形容,“简直跑野了。”
丈夫刘力,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没回来五道口。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她也不在意。要是以前,她还赶紧打电话问问,现在算了吧。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独处。电影台词里,经常听见的对白,“just leave me alone and I wanner get away ”非常贴切地描述她现在的情绪状态。好歹,她没得抑郁症不是。
一夜正常。第二天她起的很早。照例出去跑了步,吃了早餐,骑了自行车去上班。临行前,犹豫了一会,她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唐·元稹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ps,说她去散心了,周五晚上不去接孩子了,抱歉孩子容他照顾。周六晚上回来。”
周五一下班,她直接去坐4号线,换2号线。期间给父母打电话说今天孩子爸爸一个人去接孩子。她有事临时走不开。她下意识地隐瞒了夫妻二人现在的情况,特别是她自己的状态。她想,她需要想得开。她需要时间。她不想再经历前世的一切。也不想再让父母操心她的事情,对她的事情指手划脚。
七点多坐上车,她开始披着羊绒衫,带着帽子,耳机里是李玖哲的解脱,“爱永远都是难题,失去分寸太容易,谁都是凡人不够小心翼翼,有时候忘了珍惜,伤害来得太容易……”很沙哑的嗓音,也很应景,可这是分手歌,好气,“我还没到这地步呢?还没有苦苦哀求对方呢。”想到这,她果断选了李湘的给我新鲜,她喜欢那句,给我新鲜的味道,听了一会又觉得太甜了,她已经过了做梦幻想的年纪了,又换了萧亚轩的甩了甩了,于是一路都是“把悲伤都甩了,甩了……”恣意洒脱的女生配上歌词,让她心情放开了不少。途中,有电话进来,一看是刘力,还有宝宝。她接通电话,对面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晨晨你在哪里?我接到孩子了。孩子姥姥说你有事出差了。”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妈妈,妈妈,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放心,我和爸爸好着呢。”快三周岁的小女孩已经会说很长的句子了。李晨嗯嗯地回了几句。挂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到杭州站。出站找地铁,结果被告知没开通,还在建。她只好打车去了西湖。那天有些小雨,游人不算多,她顺着街道,拿出伞走着,看着琳琅满目的街边小店,她看了一会,又买了一把天堂伞,证明到处一游。随后,她去了西湖,花了90块,船工说是最低价了,要是人多没这价,她也没计较。坐了船,船工介绍了西湖的近景远景,远山和近处的湖面都笼罩在小雨之中,没有波光粼粼,和造化钟灵的秀美靓丽,只有一片雨蒙蒙,雾朦胧。船工介绍的雷峰塔她没有看清楚,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不会天真的问白娘子和许仙的白蛇传,她直接问,怎么去苏堤白堤。船工说还有还有赵公堤和杨公堤,但是只有苏堤,白堤最有名。她上了岸,打着伞朝苏堤走去。又用手机查了,杨公堤乃明弘治杭州知州杨孟瑛所修,赵公堤乃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十世孙所建,至于苏堤白堤当然是知名的苏轼和白居易在杭州任职时所修,千年之后,人们还能走在上面,质量杠杠滴。她不禁感慨,这种工匠精神值得她学习。让人用了不骂,结实,这就是本事。当年人已作古,除了文字,就是建筑能留下当时的印记了。
她只是来散心的,走一遍苏堤,白堤,看了雨中密密麻麻的荷花盛开,她有些累了,挥一挥衣雨伞,不带走一片雨水,照片一张都没拍。记在心里一样。更何况是她自己一人来。没有和他人分享的想法。
然后去了姐说的临近西湖的饭馆,点了一个西湖醋鱼,要了一罐青啤,就那么一口鱼肉,一口啤酒,结果肉没吃完,酒喝没了。然后她怕醉,就猛灌了些茶水。品尝了西湖醋鱼,她背起书包,身子甚至有些蹒跚地下楼,至于喝酒吃饭赏西湖美景。她刚从雨中西湖出来,没的必要看一遍烟雨蒙蒙。
打着伞,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不时地路边都走过几对,男女相拥。只有她一个人,举着伞,顺着甬路,深一脚浅一脚,有时飞快行驶的汽车引起的雨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她一个人的旅行,似乎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不由得想起丈夫。刘力其实还挺照顾她的,高考,到大学,到结婚去苏黎世,都是他主导,带着她前行。他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卑鄙。像荆岱的前夫花她的钱来开公司,亏了由她贴补,最后还找小三,嫌她变胖,皮肤粗糙。刘力他也不是凤凰男,他读书挣得钱都几乎没动。攒起来就都给她,让她买房子了。他几乎尊重她的想法,有事和她商量。她怎么就一下子和他闹起来了呢。是不甘心吗?那又不甘心什么呢?她真有想和他分开的冲动,可分开以后呢,他还在她脑海里存在。
她糊涂了。她真舍得把他让给别的女人吗?让别的女人住她买的房子,虐待她的孩子吗?他是她几乎一路陪着他成长起来的。特别是高中。她如果放弃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等她坐在回京的高铁上,她不禁想起了女子的生活方式。在古代,女子的生活方式也不止嫁给男人一种,大家闺秀家里给陪嫁,不依靠男方财产过活,活的独立自主,可是还靠儿子傍身,提高地位。家庭出身不好的有些女的靠着姿色,不想下田劳动,当农妇,就去有钱人家当小老婆,妾室,外室,丫鬟,不为别的,图吃的,图穿,图住,总比她的出身家庭生活质量高。谈不上瞧不起,谋生罢了。
还有些女的有得从小被卖去青楼妓院,靠出卖身体来活,当然妓院在古代都是合法纳税的商户。还有些当了尼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