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不真切的东西蒙上一层遮羞布,至于布底下藏的东西并没有人去深究。
祝耹盯着那条唯一进山的路,出神。
久久不动,直到那个地方,出现两个人,撑了把黑色把柄的雨伞,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眼中。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也才落回平地,她以为他不来了。
远处的商誉像是有所感应,朝着她所在的抬头一看,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猫躺在他平时会坐的地方。
猫的主人并不在。
祝耹回房间里,找了两本笔记本出来,等下开会她也要去,段宋也在,他让自己也给他准备一本笔记,这样省得他自己还要带来。
段宋来了之后,两人一同撑伞前往,进门时,商誉正在用村长找来的新毛巾擦拭肩上的水滴。
他看着两人一起进来没说什么,却在祝耹找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时,黑了脸。
秦贺看着他阴沉着脸,想着刚刚在撑伞时,自己私心的把伞挪到自己身上,以至于商誉湿了身。
他觉得,他要为此和老板道个歉,至于怎么道歉这个问题,还需他在想想。
商誉的手在桌板上不断敲击着,“秦贺——”
一边是怎么叫都叫不应的助理,一边是祝耹在和段宋聊班里孩子的情况,以及准备要放的暑假的问题。
商誉强忍着怒火,再次拿笔头戳了戳桌子,祝耹被他这一动作吓一大跳,秒坐直了身子,不再往段宋的位置倾斜。
“秦助理。”有人小声的拉过一旁秦贺的衣服,“怎么了。”秦贺看着她,不明所以。
“商总在叫你。”
秦贺站起身来,在面对商誉明晃晃的目光不敢直视。
他上台就学校的注意事项发表讲话,以及把会议内容传达下去,还有建学校的具体时间。
最晚就在明年的开春。
他们会先把山凿开,建一条路出来。
祝耹在给所有的孩子叮嘱完暑假的注意事项后,关上了那扇会尘封几个月的门,段宋从另一间教室跑来找她,祝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段宋说不知道,他父母那边的人已经在催他回去,他又是家里的独子,这让他很难抉择。
祝耹并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他和祝耹不一样,他不属于这里,他只是过来这边支教的老师。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路,段宋说他想在回去之前去看看李奶奶。
祝耹陪他去超市里买水果,葡萄香蕉都是老人爱吃的,经过零食区,段宋问她要不要也买点,这样她在陪伴老人的时候也不会无聊。
祝耹没拒绝,两人就都买了点。
段宋问她放假要干嘛,祝耹说要找家教赚钱。
她之前靠做家教赚得过一些钱,还加了一个家教群,里面就有人专门给人介绍。
她前段时间在上面留意到,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在找家教,她试着联系了一下,对方一听她是在市大毕业的,就主动和她定了下来。
给的报酬也高,一个月四千块,如果教得好的话,还会有相应的报酬奖金。
段宋听她讲完,很是为她高兴。
两人乘车前往,医生说,再过几天老人就可以出院了,又嘱托了些注意事项。
李奶奶有心理疾病,很多人跟她说,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能带老人去看一次心理医生。
祝耹每次都点头应下,上次在商誉请来的专家那里,对方也是这么说。只是她在和老人提过之后,老人很抗拒,怎么都不愿意配合,再加上,李奶奶本来对她的态度也不好,总是忽冷忽热的。
无论她怎么把好话说尽,老人都不愿意去,有时候甚至会生气的把她赶出病房外。
她有尝试过把医生安排到她隔壁床,伪装成病人和她聊天,但老人和谁也不愿意多聊,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怨恨,怀念。
段宋进去后,老人看着他,同样也是不搭理,段宋笑着和她寒暄,因着祝耹的缘故,他和她有过一些接触,也知道一些事。
老人不说话,他就自顾自的讲,和她讲学校里的事,偶尔也会讲到祝耹。
祝耹站在门外看着,同病床的人笑着打趣她,有一个好儿子和好儿媳。在这之前,祝耹就和他们说过她不是她的女儿,现在来了一个年轻小伙,难免会让人误会。
段宋在里面也不解释,反倒是笑着和李奶奶说,“您可以把我当自己儿子一样。”
祝耹远远听着,生怕李奶奶也把段宋从里面赶出来,好在老人家并没有。
等段宋走后,祝耹进去给她拿换洗的衣服,她让护工把老人要换洗的衣服放进桶里,她来时再拿回去洗。
李奶奶看着她,突然出声:“我住院动手术的钱从哪里来的。”
祝耹不敢和她说谎,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道,“我找人借的。”
老人不依不饶,“谁。”
“一个朋友。”
“朋友,是那个新来村里的人吧。”
祝耹不答,她又说,“我听这里的护士说,晚上总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在病房外面守着。”
“这么快就已经让人家掏钱给你了。”
“段宋也是。”
她说着羞辱她的话,把她架在耻辱的高台,同病房的人都在看着她,小声嘀咕着什么,老人并不罢休,“你从小就很厉害,能让人为你去死。”
这话无疑是给祝耹带来灭顶之灾的伤害,她定在原地,几乎忘了下一步该干嘛。
要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她想,其实该去看心理医生的不仅是她,还有她。
李奶奶出院后,祝耹按照约定去市里给人做家教,而那个地方好巧不巧离商誉住的酒店很近。
有次商誉从酒店里出来,正要和秦贺去吃午餐,在路上就遇到祝耹在马路边给人指路。
秦贺最先注意到,在得到男人的准许后,靠边停车和她打招呼。
祝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