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一事”,宋拟想了想还是打算让裴珩来决定吴齐的生死,“他已心存死志,若不遣人仔细看着恐怕今晚......”
用不着明说,裴珩便已知这是她算出来的“结局”。
牢门前挂着两盏油灯,他站在灯旁,浅黄色的光在他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没有思考太久,宋拟听到他毫无波澜地吐出三个字:“随他去。”
诏狱大门。马车早早便在道中等着。
宋拟朝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对站在原地的裴珩道:“将军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宋拟点点头,踩着马扎上车。撩开车帘时瞥见身上织金的黑袍,宋拟微怔。
夜里大寒,诏狱也不是多暖和的地方,宋拟触上大氅系带,正思考要不要把外套给他,裴珩的声音便远远地传来
“衣服交给桓娘便好。”说完背影便消失在门后。
也是,衣服都被人穿过了,按照裴珩的性格不洗过又怎么肯再上身。
想到这里,宋拟径直坐上马车。
这时辰坊门已经关闭,车夫凭着裴珩给的签条顺顺利利将人送回了将军府。
即使坐在车内,宋拟还是免不了沾了一身寒气。
幸好房中炭火未灭,宋拟坐到炉边烘了烘僵化的手指,心想反正都穿到现在了,于是索性等到身体回暖时才脱下外袍。
芙衣并不是专门配给宋拟的侍女,此时房内只有她一个人。
时辰不早,宋拟怕打扰桓娘休息,便将外袍搁在软榻上预备明日再交给她。自己则脱了鞋袜,滚进松软的被子里。
铺天盖地的疲惫感袭来,不一会儿宋拟便沉沉睡去。
直到天亮,宋拟也不知道,在她睡去后不久。原本沉寂的将军府却因为江水榭传出的咳嗽声又而重新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