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铺子里也有卖这么大的烟花,我看到过很多。”
陆明元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是有,但那种都很贵,一般人家不会买。”
“而且大烟花一般都放到天上,人都站得远。就算有一个被点燃了,没来及逃开,那剂量只对孩童有点作用。”
宋拟刚想说能影响到孩童已经很不妙了,便听陆明元悠悠道:“何况没有哪家少爷小姐会亲自去点烟火。”
“宋拟,这不是我们那个时代。”
恍若投子入湖,一梦乍开。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近三年,宋拟依旧会下意识用现代思维来思考。
的确,坊间百姓最多买几串小爆竹,那些绚烂的烟花多是挤到河渠边或者是自家屋顶看别人放。
而且一旦有一个出了问题,为了安全起见剩下的都不会再燃放。如此一来,造成的伤害可谓十分有限。
陆明元又道:“细作实在要闹事,前几日运进来的不夜天倒是需要提防一点。”
“查过了,不夜天完全没问题。”宋拟看上去有些无可奈何。
经过陆明元这么一分析,原先的疑虑非但没消解反而令她更费解了。
细作究竟为什么要制造毒烟火?
———
对于这个问题,连裴珩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江水榭的书房内,裴珩穿戴整齐端坐在软椅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岑晁汇报最新发现的细作踪迹。
宋拟坐在二人下方,视线从地毯花纹慢慢移到裴珩略显苍白的脸上。
长睫因思考而微微垂着,眼眸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鼻梁窄而挺,再往下——
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宋拟的目光。
裴珩虚握成拳头,低低咳了几声。
不自觉开始走神的宋拟一下子被拉回来。
要不是还会时不时咳几下,宋拟都怀疑他早上是装病了。
哪有人愈合能力恐怖成这样,上午还病恹恹的,到了下午便精神抖擞地如同换了个人。
宋拟收回视线,偷摸着打了个哈欠。
事情还要从岑晁风风火火回到江水榭说起。
她送走陆明元后,就回屋吃了个午饭的功夫,岑晁便派人把她也叫了过来,说是在城外发现了细作的踪迹。
然后二人便自顾商讨起捉拿的细节,宋拟插不上话,被晾在一旁坐了近半个时辰。
“你怎么看?”岑晁忽然看过来。
忽然被点名,宋拟脑袋懵了一瞬:“啊?”
“关于躲进深山的刺客,你可有想到什么追查的好办法?”岑晁重复了一遍
这一提醒让宋拟记起自己在走神前,岑晁差不多说到他城外发现了细作的爆竹作坊,可惜打草惊蛇被他们跑了这件事。
后来的话她就没怎么听见了,宋拟心虚地摸了摸脑袋:“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裴珩开口道:“既如此,你便带人继续追,城中我来安排。”
“可你的身体——”岑晁皱着眉,明显担忧裴珩会撑不住。
“无碍,咳咳。”裴珩刚说完便又咳了几声
“等一等,我有个问题,”宋拟觉得她该说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听了。
“他们究竟想用毒烟火做什么?”
岑晁立刻道:“自然是要危害百姓,将长安城闹得鸡犬不宁了。”
宋拟便把她和陆明元交谈过后的疑问说了出来。
裴珩听完,沉吟道:“如你所说,将烟火大范围卖给百姓从而造成慌乱,却有一定难度。
“但若划分好点位,将大量烟火堆积到一起点燃,冒出的毒烟便足以波及数人。”
宋拟才在思索此方案的可行性,岑晁一拍桌面道:“对对对,有可能。这样一来连他们为什么要偷城防图也都说得通了。”
“什么城防图?”宋拟更疑惑了。
岑晁解释道:“细作事件的起因,便是他们偷走城防图。可我和裴珩一直想不通他们目的何在。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了搞清长安布局,以便在各处藏匿毒烟火。”
“你的意思是,细作不惜暴露自己惹来玄策军追查,就为了一张城防图?”宋拟忍不住吐槽,“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岑晁不满道:“城防图是军中要紧之物,怎么在你嘴里好似一文不值了。”
“长安的布局十分规整,士兵巡逻时间亦万年不变,对于潜伏多年的细作来说,要想摸清并不算什么难事吧。”
她都能在宵卫眼皮子底下偷摸着把裴珩送到京兆尹门口,且不说别的细作,就连阿孜,毫不夸张的说长安城各坊的路她闭着眼都能走。
岑晁还想继续反驳,裴珩眉头一拧,似想到了什么:“禾丰斋那个细作说过她对长安布局了如指掌,因此否认了偷盗城防图一事。”
这件事岑晁倒是有点印象,当时他只觉得是细作狡辩。如今经宋拟这么一提,难不成细作说得是真的?
“那他们为何要偷取城防图?”岑晁不解。
裴珩不言,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推测。
“我有个笨办法,没准能多抓到一些细作。”沉默间,宋拟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