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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我喝完了。”
宋拟一直觉得裴珩的眉毛生得很好看。
恍若破空而去的一剑,带起的力度前重后轻,凌厉之中又带着点渺然的美感,有一种另类的风雅。
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似有若无得往下压,眼眸里带着某种讨好的意味,看上去竟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好像,她强逼着他做了什么似的。
宋拟哽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那,将军继续努力?”
——
此后几日,宋拟每天都去长欢坊报道。
起初,陆明元还是赢五两输十两的均衡着。后来觉得不满足,把全身银子都拿去押了牌九。
牌九不像骰盅,押多押少全凭心情,而是有规定金额,一局十两起步。
陆明元着急送钱,一下场就对上庄家,放了五十两,并且得偿所愿,输了个干干净净。
连着输了几场后,宋拟开始按照早就编好的剧情演。
她抓住陆明元拿钱包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哥,算了吧,再输连本钱都要没了。”
陆明元对混子形象的琢磨也相当到位。
一把甩开她的手,语气不耐:“这点钱都舍不得,怎么赢大的?”
说着甚至还扯下了她腰间的钱包一齐放了上去:“再来,我全押了!”
宋拟睁大眼睛,用眼神控诉他的霸行。
这人怎么还加戏呢,那是预算外的银子!
赌桌旁的掌事看了,顿时笑开了花
“郎君好胆识,但这银子一旦放下,再想反悔可不能了。”
陆明元撸起袖子,烦躁地抹了把脸:“少废话,快点吧。”
掌事在心里翻白眼,面上依旧笑得一派和煦:“买定离手,输赢自负,诸位看准喽。”
陆明元看了眼自己的牌,表情一凝。
十二点,天牌。
牌九中十出九赢的的一组牌。
陆明元转头看向宋拟
“还有钱吗?”
宋拟猛地摇头:“没了。”
旁边有人眼见瞥见了陆明元的牌,好心提醒道:“兄弟,差不多可以了,给别人留点活路,当心噎着。”
其他围在桌边的赌徒一听这话,便猜到陆明元拿到了组可遇不可求的好牌。
纷纷跟着他押。
不料对面翻完自己的牌,冲陆明元一笑,将面前的银票向前推了推,语出惊人。
“我也全押。”
“这都敢全押,真不要命啊。”
“万一对面的牌更好呢?”
“还能好到哪里去,总不能是至尊宝吧。”
双方都是全押,桌上银子加起来已有数百两,闹出的动静将附近的赌徒全吸引了过来。
“我还押这个小郎君,他的牌,嗯嗯…”
“那我也押。”
“我不跟你们,财神看着老庄,我要押那个。”
…
掌事笑眯眯地看着桌上越堆越多的银子,等众人都押得差不多了,终于才开口,
“那么,二位请亮牌吧。”
陆明元翻开牌。
场上顿时传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掌事眼里也露出些许惊讶
“看来郎君运气很好啊。”
宋拟看不懂牌九,观察了下周围人各异的脸色,凑近道:“这牌很好吗?”
“基本…稳赢。”陆明元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那不是…”
输不掉了。宋拟也没想到陆明元运气那么好。
“这位郎君,也请您亮牌。”掌事又看向另一边。
对方指尖动了动,牌面摊开。
全场鸦雀无声。
宋拟数了一下,三加六比陆明元的十二点还少三点。
刚想说他们赢了,场上不知谁尖叫了一声
“妈呀,丁三配二四,这是至尊宝!”
“居然真是至尊宝,祖坟冒青烟了吧!”
“娘的,早知道跟庄走了,白瞎我二两银子…”
“嘿嘿,我赚了!”
诸如此类的话传入宋拟的耳朵,她眨了眨眼,
“所以,我们输了?”
陆明元一脸沉痛。
掌事也可惜道:“郎君还是…欠了那么点运气。”
宋拟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挤出两滴眼泪:“哥,那怎么办啊——”
陆明元眼神一狠:“再来!我就不信…”
说着又要在桌前坐下,被掌事拦住:“哎,郎君魄力是有,但是要赌,光有魄力可不行,还得有银子。”
宋拟声泪俱下:“哥,咱们没钱了…”
掌事目光变淡:“既然如此,我就只好先请您离开了。”
陆明元当即一拍板,在身上摸了一通,气急败坏道:“你别看不起人,银子…银子我总能搞到的!”
掌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两个魁梧的小厮走上来。
宋拟吓得直哆嗦,赶快架着骂骂咧咧的陆明元逃了出去。
只是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追出来。
往二人面前一站,客客气气道:“二位请留步。”
宋拟当即挡在陆明元身前,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想干什么?”
来人目光在陆明元和宋拟身上转了转,最后朝宋拟作了一揖:“小郎君莫要误会,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在里面见二位被掌事如此对待,心中多有不忿而已。”
陆明元听他说起刚才,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只是不巧,正好落在来人脚边:“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宋拟对他抱歉地笑了笑,来人也不恼,一脸可以理解的表情。
“赌局上,是输是赢全靠运气,我倒觉得郎君运气很好,若是再来上几局,定然能翻盘。”
陆明元嗤笑:“钱都没了,还上哪翻盘?”
来人一听这话,便知目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