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拟道:“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安阳公主与他…来往甚密,你因为驸马的事,不受公主待见,若是去祭酒府,要注意避着点。”
“安阳是他的学生,这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陆明元点头应下。
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喏,那好像是裴珩,估计是来找你的。”
陆明元拍了拍宋拟的肩,示意她往后看。
宋拟转过视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明元就朝没往这边看的裴珩挥了挥手,喊道:“裴将军,这里!”
裴珩闻声抬头,目光落向二人所在之处,提步走来。
“我就说是来找你的,”陆明元笑,“那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哎...”
宋拟看着比兔子还要溜得快的陆明元,面露无奈。
裴珩已行至眼前。
逃是逃不了了,宋拟硬着头皮迎上裴珩清润的目光,佯装无事,扯起嘴角冲他打招呼:“裴将军早啊。”
裴珩嗯了一声,平静点头:“早。”
?
宋拟一懵。
这么淡定,难不成真被她说中了?一觉睡醒,记忆全无?
有这种好事?
宋拟心存侥幸,虚虚试探:“将军是要去上朝吗,才带着大军回到长安这也不休息几日,实在是——”
“乍然到访,不知可否忝颜问县主讨杯茶喝?”
裴珩不急不缓地打断,视线从县主府的匾额上收回,转而望向她。
突如其来的客套让宋拟的话音戛然而止。
心中打鼓,面上却仍是一派春风和煦的模样,宋拟顿了下,用同样客气的腔调回答:
“将军说的哪里话,府上没什么好茶,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才是。”
“县主肯让裴某进门,便已是裴某三生有幸,又怎敢嫌弃。”
裴珩轻嗤。
这究竟是犯了什么病。
宋拟心里莫名发起虚来
“那…将军请。”
“我刚给侍女们放了假,”
宋拟将人带进屋,才想起府里现在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尴尬又抱歉地笑了笑,
“将军在这里稍坐会,我去给将军沏茶。”
然而刚转了个身,就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上门框。
下一秒,门扉合上。
宋拟微怔,旋即被人带着压到了门板上。
“唔…”
裴珩的吻来得又凶又急,掐在腰上的双手用力将她往前按,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
宋拟被困在门板前,逼仄的空间里,气息进一步被掠夺。
所有的话语没了出口的机会,唇舌间的追逐唤醒昨夜的荒唐记忆,交织的呼吸滚烫,灼红了宋拟的脸,宋拟只觉心慌阵阵,浑身发软,难以呼吸。
搭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去推,却反被他抓住,与她一起不由分说地压上门板。
过分安静的屋子里放大了喘息声,吻还在继续。
在宋拟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这里的时候,终于裴珩停下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改而在她唇上安抚似的碾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裴珩凌乱的气息拂在她颈侧,喑哑的嗓音透着不满:
“睡完就跑,连声招呼都不给,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
宋拟的呼吸也还乱着,带喘的声音跟吊着口气似的,声调细软,短短三个字说一个停一下。
裴珩眸光暗下去,下巴支在她肩头,抱得更紧,声音却轻飘,
“怎么,县主不想负责?”
裴珩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是什么香,像是一树开在黑夜尽头里的幽梅,发出淡淡的,却勾人的香。
清高的引诱,最是欲罢不能。
宋拟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还没想出点解释的话,耳中又传入他一声轻呵,
“不想负责也没关系,再来一次好了。”
说着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仿佛触了电似的,宋拟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你等…等——”
宋拟躲避间,忽然听到裴珩轻轻吸了一口气。
“嘶。”
下意识的推拒误打误撞扯到了裴珩颈边伤,才结痂的伤口裂开,渗出了点血。
看到他流血,宋拟眉头下意识一皱,推开他,转而去检查伤口,指责意味明显:
“伤没好自己不知道?还这么胡来。”
这是宋拟第一次用这样没好气的方式和他说话,刚刚的强势一去不返,不知为何,裴珩感到一阵心虚,不自然地扭开头。
伤口开裂程度不高,宋拟收回碰在他脖子上的双指,语气依旧算不上好,
“跟我过来。”
裴珩闻言抬眼看向她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跟上去。
药膏涂抹在止了血的伤口处,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宋拟把动作放得很轻,轻到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裴珩下意识滚了滚喉咙。
清早醒来发现她消失的不安和生气在这一瞬间化作虚无。
就好像是一头因受伤而暴躁的狮子,被安抚后只剩下满腹的委屈,以及无法抑制的,想要倾诉的欲望。
裴珩垂眼。
指腹最后一次揉开药膏,宋拟坐在他身侧,用指尖轻轻点在他伤处。
沉溺于她专注的神情,在反应过来前开了口,
“阿拟,我打了败仗。”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