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远处小路上,敲锣打鼓走来一队村民。
队伍前方有一人吹着锁呐,一个村民跟在后面向天撒纸钱。
几个大汉抬着一具棺材,一个村汉,一个村妇和一个少年穿着麻衣头缠白布,三人扶着棺材边走边哭。
村汉口中哭道:“俺的老娘啊,你死的好冤啊,儿子救不了你,儿子不孝啊!”
村妇接口哭:“阿娘你死的好冤啊,那妖怪没有良心说话不算话啊,娘你慢点走啊......你要泉下有知,就保佑阿林说门好亲事啊,你要地下有眼,就让你儿子早日发达啊......”
一行人经过玄真和阿紫身边,玄真听那村汉和村妇哭灵中似有隐情,上前询问究竟。
玄真:“这位阿哥阿嫂,你们所送的是何人啊?”
村汉回道:“是俺70岁的老娘。”
玄真:“70岁......老人家高寿,也算喜丧了,大哥大嫂还请节哀保重。”
村汉闻言激动起来:“呸!什么喜丧,俺老娘身体健旺,要不是那妖怪言而无信,俺老娘根本就不会死!”
玄真:“......二位能具体说说遇到什么妖怪了?”
那村汉开口欲言,一旁的农妇却开始不耐烦起来:
“关你什么事?俺们着急送葬,哪有时间和你这外乡人东拉西扯。”
玄真拱手:“这位阿嫂,实不相瞒,在下姓崔名玄真,乃御妖师,专以除怪降妖为本命,偶然路过此地,既然听二位说此地有妖怪,便不能坐视不理。”
农夫农妇对视一眼。
农夫:“崔大师,既然遇到了你,那也是俺们的福分。但俺老娘赶着吉时下葬,实在不能陪你多说,要不这样,大师你可先去村里,找村东头王木匠家,在家中等俺们回来,到时候俺留二位吃饭,再细细把事从头说起。”
玄真抱拳致谢:“就按这位大哥所说,我们先去村里等候。”
农夫点头,一行人吹吹打打哭哭离去。
玄真目送送葬队伍走远,和阿紫说:“阿紫,咱们这就进庄,到那王木匠家等着。”
阿紫却不高兴:“主人,刚才那农夫和他娘子口出不逊,言语粗鄙,咱们干嘛要上赶着去帮忙,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玄真叹口气:“我身为御妖师,除妖是本命所在,旁人怎么说我根本不在意。而且那大哥的态度后来不是恭谨了许多吗,你就不要这么多牢骚了。”
阿紫不情不愿,噘嘴回道:“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玄真:“走吧。”
行了一段路,两人就进了庄子。
此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背着锄头的一个农夫,阿紫上前问路:
“大哥,请问村东头的王木匠家怎么走?”
农夫转身朝身后两个宅院一指:
“看到前面两个宅子吗,大的新的旁边那一家,小的旧的那栋屋子就是。”
阿紫嫣然一笑:“多谢大哥。”
农夫看阿紫美貌,呆了会儿,半晌回道:
“小娘子客气啦!”
阿紫笑着点头,侧身让路。
农夫转身离去后,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阿紫走到玄真身边:“主人,刚才那个农夫说前面那两栋房子,其中破旧矮小的那栋便是王木匠家了。”
玄真:“我们去他家门口等。”
阿紫点头。
二人走到破旧宅屋前停住,玄真看旁边有棵大树,走到树荫下等着,阿紫早掏出手帕将树下一块大石拂掸干净,玄真便坐下来安心等候。
二人在屋前等了一会儿,却见旁边大宅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农妇,看到玄真二人,迟疑片刻,走上前和二人招呼。
农妇:“两位客人看着眼生,是从外省来的吧?”
玄真起身,恭敬回道:“这位大嫂,我们的确是外省的行客,有点事找王木匠,赶上他家出殡,特地在此等候。”
农妇听完一呆,不住叹气摇头,又走回房子。
阿紫看着妇人的背影,和玄真轻言:
“主人,刚才那阿嫂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我也看出来了,一会儿如果她再出来,你去打听打听。”
“嗯。”
过了一会儿,那农妇果然又挽着菜篮子走出来,阿紫赶忙迎上前:
“这位阿嫂,刚才说起王木匠,你好像有话要说给我主人听。”
农妇低头:“……你们要找的王木匠,那是俺小叔……”
阿紫奇道:“小叔?!刚才听那王木匠说是给他阿母出殡,既然他是你小叔,那他阿母就是你家婆,阿嫂你为什么不去送葬呢?”
农妇脸现痛苦神色,顾左右而言他:
“……俺还忙着下地摘菜,不和你们多说了。”
说完一甩胳膊,扭头走了。
玄真和阿紫疑惑对视。
玄真坐在大石上专心打坐,阿紫时坐时站,时不时走开去村口眺望,又走回玄真身边,焦躁不安。
天色渐渐暗下来。
王木匠一家三口终于归家,出现在家附近。
阿紫眼尖,跳跃迎上去喊:
“王木匠!你们终于回来了。”
玄真睁开眼睛。
王木匠连连致歉:“这位小大姐,你们等久了吧?快和你家主人一起去俺家坐坐。”
玄真起身,带阿紫跟王木匠一家三口走进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