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样子了,老头子还想着给他娶个夫人,你家少爷若是醒过来,还不知道作何反应呢。”
谢召接过话茬,冷冷道:“我不管这么多,覆雨姑娘同意嫁给你家那病歪歪的少爷,你家都应该烧高香拜佛了,试问这婚事闹成这样,谁还愿意嫁给你家少爷?”
方才还分外嚣张的几人仿佛哑巴了一般,不说话。
几个兵士跪倒在地,只知道含含糊糊地哭道:“大侠,大侠!”
时湛看了谢召一眼,又朝着一边的覆雨使了个眼色,思索片刻后低头道:“这样吧,你们对着二位姑娘磕个头,我就取了你们面上的符。”
几人犹豫几许,时湛见状,瘦白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指腹捻了捻,弯起了嘴角:“不愿意?”
“愿意!愿意!”
几人吓破了胆,冲着谢召和覆雨的方向砰砰磕了几个头,祖宗亲娘一通乱喊。覆雨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谢召,被谢召在一旁安抚性地攥住了手。
时湛抱着双臂,等了半晌,才道:“继续带路。”
不止地上跪着的几人,谢召和覆雨也愣了一下。
有个兵士顶着面上的符纸抬起脸来,声音急切:“爷,您不是说,给我们把符取了么?!”
时湛点点头:“哦。”
兵士指了指自己的脸:“那......”
时睨了他们一眼,理所当然道:“我又没说我现在就取啊。”
兵士:“............”
跟在一脸颓然的几个兵士身后,谢召沉默了半晌,忽然扯了一下时湛的衣袖:“小侯爷。”
时湛脚步一顿,挑了挑眉:“嗯?”
“你方才给他们贴的符纸,究竟是什么用途?”谢召狐疑道,“这几个人能言能动,你是给他们下了毒么?”
况且,就她刚才看见的那几人面门上贴的符,那随手画的歪歪斜斜的线条,她实在是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画法。
时湛笑了笑。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街边灯笼花灯泛着华光,流光溢彩,宛若不夜城。只是街上无人,四野只余下几人脚步声,又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感。
时湛弯腰,在谢召耳畔低声道:“没什么用途。”
他对上谢召难以置信的眼神,用气音道:“这就是普通符纸,是我胡乱画的。”
谢召琢磨了半路,没想到这居然是这厮随手画的,怔愣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道:“那怎么撕不下来?”
时湛:“我用了一点......那个......胶,当然撕不下来了。”
谢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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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湛贴了这以假乱真的唬人符纸之后,接下来几日,商府的人对他们都很是客气。
新娘子还没过门,他们也不方便住在城主府上。谢召估摸着商誉那老头子大抵也不愿意他们这几个不安分的住在府上,于是商誉派了人来,好生将他们安置在广陵最好的客栈。
新娘子到了广陵,这婚事就在广陵城居民的议论纷纷里筹办了起来。
城主府上的嬷嬷听说了谢召和时湛愿意主动替代商林晚和覆雨,“吸引”那不干净的怨气亡魂,佩服得不得了。
那日她敲开谢召的房门,给谢召送了赶制的红嫁衣,悄悄和谢召说:“姑娘不知道,前几日官府一直在城门口抓没成亲的年轻男女,也不告知他们即将面对的事,又害怕他们逃走,都把他们关起来了呢。你们进城之后,听说老爷已经把他们都放了呢。”
嬷嬷和谢召一起展开大红嫁衣。
“姑娘皮肤白,穿大红一定好看。”嬷嬷将衣裳在谢召身上比划了片刻,叹息一声,“说真的,您真的没必要......”
谢召正色道:“我只是为了覆雨而已。”
“不管如何,您救了那些无辜的年轻男女。”嬷嬷道,欲言又止片刻,还是道:“覆雨姑娘......少爷......唉。”
谢召抬了头,问道:“如何?”
“少爷似乎还对于要娶亲一事一无所知。”嬷嬷道,“况且,少爷近日清醒的时间愈发少了,覆雨姑娘嫁给少爷,实在是......”
谢召忽的想起了覆雨那个身在广陵的娘亲,有点烦躁。
她问:“覆雨姑娘的母亲是什么人,您知道么?”
嬷嬷苦笑一声。
谢召:“这么说,您是知道的?”
“我隐约听说过。”嬷嬷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姑娘知道醉香阁么?”
谢召颔首。
“我听说呀,覆雨姑娘的母亲曾经是醉香阁的花魁娘子。”嬷嬷道,“老爷年轻时似乎心仪过那位娘子,但是似乎......那位娘子拒绝了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