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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王(十五)(1 / 2)

暮樱脊背一凉,几乎是下意识拉住他袖子。

霍千里是她如今的最后一条活路了。

三个月后,那件大事就会发生,在此之前如果没有强有力的靠山撑腰,她和阿庑一定会被众世家生吃活剥的!

“霍千里!”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哒哒哒跑上前去:“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三个月的戏,我,我将秘库也送给你好吗?”

霍千里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小神婆也在找四世家的钥匙。

要谈话在军营就可以谈,做什么非要去角球楼,进了城还要走着去?说不定今天早上走这一遭,就是为了去遇上贺太师那辆糟心的马车。

还和那个小司直装不认识。

呵。

霍千里说一不二惯了,向来不喜欢玩弄心机的人物,更何况这家伙耍心眼还耍得黏黏糊糊,不甚高明。

他漠然问道:“收集几个了?”

“等我找到杀害贺太师的凶手,就有一个了!”暮樱赶紧拉住大步要走的霍千里:“等等等等……一个也比没有强!大王!霍千里!”

暮樱没了神力,仍旧是个身娇体软的长安贵女,因为劳心劳力的缘故,只怕比别人体质还要更弱些。

“大王别忘了,我还能言灵!”他每走一步,暮樱都觉得颈项上无形的索命绳更紧了一分,情急之下脱口道:“灵意灵意,灵我心意!请叫霍千里今夜不得远走,整夜与我形影不离!”

霍千里一声冷笑在喉咙里尚未成形——

“京兆尹扫|黄队!”

街头不知怎地,突然呼啦啦冲出一队官兵,为首之人手指在暮霍二人身上一摆:

“此二人夜犯宵禁,必是一对野鸳鸯!给我抓起来!”

*

贺府。

天快亮了,贺太师的灵堂已经收整干净。贺凌霜连样子也不屑做,早早回去休息,贺时也却还没走,就这么站在廊下看下人们在庭院里挂白幡。

头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他无奈道:“星天,下次记得走门。”

“下次个屁!”从后墙翻进来的正是那位酷爱混江湖的陶星天,他落地站定,抱臂不满道:“要不是我老子欠你家人情,你当我愿意帮你?绝对没有下次!”

贺时也看到他衣服上沾的灰,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在京,你照顾阿樱辛苦了。今后陶家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陶小公子尽管开口。”

一说这个,陶星天就更生气了。

近来殿下不知为何,总是跟着那个蛮人厮混,真不知道那蛮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殿下放着自己这个英俊潇洒阳光开朗少年得志的江湖少侠不喜欢,非要去相中那个凶得跟个豹子似的野大王,难道瞎了眼不成?

*

暮樱看着突然出现的扫|黄队,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这言灵来得也太及时了吧!

言灵术时灵时不灵,她本已经要放弃了,奈何惊鹊依旧十分执着,坚持认为一定是她许愿时的流程不对。

这丫头片子找了许许多多奇怪的口令,还专门写成小册子给暮樱看,暮樱为了哄她就随便记了两条。

难不成这个“灵意灵意”当真有用?

“你们两个,报上名来!”扫|黄队长威风凛凛:“是哪个坊市的,坊长是谁?”

京兆尹扫|黄队,扫尽天下不伦事,这支队伍隶属长安潜火队,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张三李四,举凡是被窝里那点不消停的事,他们都是要管的。

队伍后边还牵着一长串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哀哀戚戚哭爹喊娘。

“我住城外。”霍千里深深吸气:“我不认识她。”

他二人气度不凡,扫|黄队长心里便信了几分:“真的?不过也确实,你二人衣衫整齐……”

“姐夫,你在说什么啊!”霍千里只觉得胳膊上突然扑过来一个棉花似的软团子,紧跟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就贴了过来:“你不是说只要姐姐没了,你立刻就娶我过门嘛?”

好一个姐夫!

好一个姐姐没了!

短短三句话,能写出好几十卷的话本子。

后边那串哭哭啼啼的男男女女都惊呆了,明明没有发出声音,脸上却写满了“啧啧啧”,霍大王整个人僵在原地,额顶青筋暴起。

“姐夫,你,你都在姐姐灵堂前……哄我做了那事。”樱桃似的小帝姬泫然欲泣,一张粉脸我见犹怜:“你可不能不认啊!”

霍千里气得险些自|杀,扫|黄队长勃然大怒,啪地抽出□□对准了霍千里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无耻!好些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贼汉子了!”

队长大人受文华阁陶大学士多年熏陶,已被礼教腌入了味:“白长一张好脸,赶紧抓走!再敢挣扎,老子亲自骟了你!”

*

陶大人的爱子猛然打了个喷嚏。

他擦擦鼻子抬头,发现贺时也贺大将军已经动如脱兔地退了八百丈远。陶星天恼羞成怒道:“你怎么回事,战场都上了,洁癖的毛病还不改?”

贺时也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唾沫星子:“以后再改——东西带来了么?”

陶星天啪嗒一声把东西扣在贺时也手里——是一小包已经变成粉灰的香片:“赶紧拿去!放我怀里都嫌脏!”

这种形状的香片,只有在大型马车上才用得上,贺时也闻了闻,眉头也跟着仅仅蹙了起来。

此物名为“俏奴儿”,有些欲念格外重的达官贵人们,常在车里点这种香。

是在车上……行事用的。

贺时也神色复杂:“这东西当真在我父亲车上?”

“我也没想到,贺老太师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有这个劲头。”陶星天头顶上有道经年日久的小小疤痕,他拨了拨碎发将它挡住,嘿然道:“对自己老爹有了新认识是吧。”

贺时也没有在意他的嘲讽,而是在想另一桩事。

“俏奴儿”一经过发作,必定立时起效,也就是说……当时那个车上,一定还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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