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母瞪了段父一眼,继续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哎。醒了便好,我去忙我的事情去了。”段大人拂袖而去,终究是觉得这个儿子没出息,对读书不上心啊。
一连几天,段酌言都待在府上,大部分时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大概能接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他十五岁的时候了。
明年八月,又要乡试。
后年的会试与殿试,是他风光的开始,亦是满门被灭噩梦的引子。
还有祝余……
他前世都没怎么关注她,自从与父母说了取消婚约的想法后。
段酌言记得,儿时在东栏村里,他们两个经常拌嘴。还有当时村东有个大姐姐要结婚了,祝余非去婚礼上把人家的好事搅砸了。
而且,他一直是一个很重视第一印象的人。
多年后,祝余浑身脏兮兮地拿着信物找上门来,再加上幼时那些不好的印象,他自是看不上的。
所以,他每日里依旧读读书,然后和好友出门玩耍。直到父亲说什么先成家后立业,母亲又日日来问婚姻的事情,他实在烦得不行,就说:他要先立业再成家,以后也只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他承诺自己再也不外出,在高中之前非必要哪里也不去,才成功换来解除婚约的结果。
再后来,在他的印象里,就再也没有祝余了。
前世仅有的印象,无非儿时的相看两厌、长大后的几面之见。
以及……她是在他落魄后唯一一个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
不论如何,是自己要求取消婚约的,他总不该无所补偿。
算着时间,她应该来过段府了吧。
段酌言隐约记得他前世这时应该是向爹娘提了取消娃娃亲之事,但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想透了,心情平静下来了。于是,他拿出自己的身家,再去马厩牵上马。
哦,可真是幸运,迎面而来的就是他那刚上完朝归来的老爹。
“你去哪里?”
“出门。”
“又出门!前些天,可是你自己说的先立业再成家。你现在还不好好读书吗?!”
果然,他已经说了先立业后成家,那祝余肯定已经回家了。
段酌言正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随口反驳:“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再立业了!”
然后他就飞快地溜了。
“混小子,回来,一天一套话!”段大人被气得原地跺脚,“不稳重,真是一点儿都不知稳重,也不知道这是像的谁。”
东栏村,段酌言已经很多年都没回去过了。算上前世,得有十几年。那是他儿时一直生活的地方。
虽在京城外不远处,但段酌言还是险些迷了路,还好有好心的过路人。
等到了村落,他又不知道祝家在哪里了。他只记得,他家是离祝家很近的,小时候自己走个几步路就到了。
直接问祝家在哪里总归是怪怪的,他就问从前的段家的地点,就当是回家看看了。
段家搬离东栏村已经很多年了,可能村民都不知道,但村里的老人总该是知晓的。
走了一段路,看到一户人家的房前坐着个老伯,段酌言便上前打听。
“段家?你是说当了官搬了家的那个段家吗?”
“是,老伯伯知道在哪里吗?”
离开时太小,小时候的事情他左右也就记得那几件了,还模模糊糊的。
这个路,段酌言自然是……不认得的……
“你要去那里干嘛?”老伯怀疑地看向他。
“我小时候住在那里,现在想来看看。”
老伯闻言,开始细细打量起段酌言。
“哦?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像了。你就是从前调皮捣蛋的段家那小子。”见他现在是个懂礼貌的小辈,老人倒也调侃了一句。
“喏,顺着这条路往西直走,看到小河就左拐,然后你就数到第八户人家就好了。不过那房子已经很久都没人去了,荒废了。现在怕是门前野草都一大丛一大丛的,把房子都给湮没咯。你可以看看那附近哪里有大梨树,梨树前的那个房子就是你家了。”
“好的,如此便谢谢伯伯了。”
段酌言正打算告辞,就听老伯又说了一句。
“等等……你不会也是冲着向祝丫头提亲来的吧……”
段酌言愣:“啊?”
“祝丫头都十五岁了,最近好多人都在打探她的消息呢,这不前几天就有人来提亲了。”
“我看你就很不错,比隔壁村的那个李阿牛好多了。你们俩小时候不是常常在一起耍的嘛,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段家小子加把劲儿。肥水不流外人田,别让祝丫头给其他村的娶去了。”
段酌言又愣:“啊……”
“你啊什么?七八年都不回来了,这时候你一个人回来难道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又或者是因为祝丫头刚及笄?”老伯见段酌言还跟块木头似的,催促道,“你快去,不然媳妇儿没了。”
段酌言不再作声了,遂着老伯的意,快快离去了。
这种误会,他能说什么呢?
老伯睁大了双眼。
哎?还真是对祝丫头有意啊。
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老伯转而又叹气,毕竟祝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实在不想所托非人啊。
***
东栏村,祝家。
祝余已经重生半月,她前世被人用石子暗算推入护城河中,溺水而亡,她醒来时已是时合四年的春天。
她十五岁生辰那天。
因着她已到可以许配或者出嫁的年龄,有些早已相中她的人派媒妁前来提亲。隔壁村的混混李阿牛就是其中一个。
祝家自然是不想把女儿嫁去的。但李阿牛胡搅蛮缠,自从有一次见了祝余后便嚷着要娶。可谁不知道他最是花心,仗着自家有钱,时常去明安城的烟花柳巷里寻欢作乐。
从前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