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钓起了一条鱼,鱼儿被拖出水面的那一瞬间,甩着尾巴扬起一阵水波。
“船家,还有多久能到岸边?”
“快了,小伙子莫着急。还有不到两里就到了。”
“好嘞。”
身穿短褐,头戴头巾,一身利落,那船家口中的小伙子一脸的笑意,看上去很是潇洒。
这正是女扮男装在外出游的陆秦蓁。
再过两日,便是陆老将军的寿辰,陆秦蓁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回京,便想以秦公子的身份送上寿礼。
她从江南,得了一块由整块玉石切割而成的南山石景盆。
石景是当地有名的雕刻大师精雕细刻而成,耗时三个多月,呕心沥血。
作品一出,享誉一时。
当时就被当地的太守买回去收藏了起来。
后来太守府失窃,出了悬赏令,求能人异士帮忙捉拿盗贼,才让这宝物的名声又再次让世人津津乐道。
而那丢失的物品中,还有太守母亲留下的遗物,这对于太守来说,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因此太守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寻回来。
陆秦蓁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正好看见悬赏令,于是她便揭了悬赏令,寻找盗窃者去了。
盗贼留下的线索不多,追捕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陆秦蓁心细如发,侦查能力不错,再加上她的师父朋友不少,附近正好有几个与她师父相熟的长辈在,陆秦蓁凭借师父的信物与他们相认,并打探消息。
一路查一路问,最后终于在边城将赃物追了回来。
若是再晚上个两天,东西就要被变卖到邻国去了。
窃贼很有警惕心,一路上都将赃物藏得瓷实,若不是到了关口,要严查,露出了些许马脚,也不会被陆秦蓁察觉。
陆琴蓁在确定贼人是谁之后,便用计将人拿下,所有的赃物就是在那时全部夺回的。
太守见自家母亲的遗物被寻回,很是激动,高兴之余便想将寻回的其他宝物都给陆秦蓁。
陆秦蓁虽然不至于高风亮节地不求回报,但也不可能真的收下这么多东西。
她推托道:“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小生承受不起。不过听闻太守有一座玉做的南山石景图,若能得此宝物,小生也别无所求了。”
这玉南山石就在赃物里面,比起太守说要全给她,而她只收这一件,也可以拿得也毫无负担了。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小友大义,本官给你留个信物,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多谢大人。”
此时,这作为寿礼的南山石景图,就放在她身后的竹篓里。
真是艺高人胆大。
谁又能想到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破背篓里面,竟放着价值千金的宝物呢。
到了码头,下了船,陆琴蓁付了船费后,便随意地将背篓背在肩上走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进城投亲的乡下人。
没有人会去怀疑她身份的真假,她扮得很好,更何况,时下有很多乡里过来投奔亲戚的,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走向官道,陆秦蓁正想着要骑马还是坐马车时,突然被一旁的惊呼声吸引。
“少爷!!!”
一匹拖着车的马突然失控,将赶马的小厮甩下马车,随后向前狂奔,横冲直撞。
小厮的呼声正好让陆秦蓁看过来这边。
哟,这马车怎么就往她这方向来了呢。
陆秦蓁此时还有心情往左右看了看,在发现这周围就她一个人之后,暗道自己真是最“倒霉”的那一个,然后便运起轻功,一脚将马踢翻。
马受到冲击,直接向一旁侧倒在地,连带着后面的马车也不能幸免。
马车右边的轮子不堪重负,直接脱落,车厢向□□斜。
“少爷!!!”
那小厮又喊了一声,这次更加惊慌失措,不过好在车厢没有倒地,里面的人没有被压住,好歹能自己出来。
“你这人!”
小厮怒目瞪视着陆秦蓁,这人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陆秦蓁:“看我做甚,我可是好心救了你家少爷,你能瞪我还要感谢我呢,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就是你对着人家哭呢。”
要是刚刚站在那里的是个不会功夫的人,被撞了都不知道会怎样呢。
“秦公子?”
正当小厮准备反驳,就见自家少爷对着人家喊了一句。
声音熟悉,语带惊喜,陆秦蓁一听,乐了。
这不就是纪文礼嘛,“嘿,咱又碰见了……”
“二弟!”
因为纪文礼的马受惊而落在后面的纪文博从后面赶上来了,抓着纪文礼的胳膊上下查看一番,见对方只是衣着狼狈,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稳重的模样。
“这位是……?”
纪文博见到陆秦蓁的模样,并没有发现异常,是他不认识的人。
“大哥,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救我的人,秦公子。”
“原来是秦公子,多谢秦公子救下我这没用的弟弟,不知秦公子家住何处,也好让我们上门答谢一番。”
纪文博不愧跟纪文礼是兄弟,一模一样的套路又开始了,陆秦蓁头疼,不爱跟他们争辩,“我来京城是来投奔亲戚的,我家在乡下,你们就不要老惦记着我了,我就是刚好要打那匪头子,你只是我顺带救的,不值得记挂。”
“你我有缘,今日又救了我一次,恩情难忘,不报答我心不安……”纪文礼赶在兄长前开口,想自己将人劝住。
奈何陆秦蓁不听,直接驳道:“那是你的事!”陆秦蓁都快烦死了,正准备大骂一通,忽地转念一想,改口道:“不然这样吧,我刚好要进城,你们载我一程,就抵了,怎么样?”
见陆秦蓁满脸不耐,纪文礼跟纪文博只好纷纷闭嘴。
不过对于恩人提出的想要同行的这点小要求,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最后众人换了辆马车,陆秦蓁一辆,纪家兄弟二人一辆,三人同行,一起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