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垂下眼安静地吻他，口腔中的温度与燃烧的篝火也不遑多让。她像先前辨别毒药的成分般用同样认真的态度仔细研究着冴的反应，然后一点点把过去学到的东西用在了他的身上。
承受不住就只能认输。冴想必也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他很快反击了回来，无师自通般学会了喘息的频率，生涩里带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就像他曾经第一次用鹰捕猎便能捉住远超预期的猎物。
不知不觉中被咬破舌头的乌鸦不打算再继续放纵他纯凭直觉的行动，于是低头又去亲他的下巴，过了一会，舌尖尝到一股汗意的咸涩感，她才想起他还是个身体虚弱的伤患。
她抬头看他，那张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果然变得更加惨白。她在眼前的锁骨处一抹，一手冷汗。
“吃不消就直说啊。”
乌鸦从他身上爬起，无奈地想他到底在和谁较劲。以前老师还说她在这方面也是吊车尾，看来他又看走眼了。她又忍不住略感得意。不过倒是因祸得福，他额头原先滚烫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冴没有吭声。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如此安静的模样，让乌鸦忍不住怀疑起刚刚那个毫不犹豫就还以颜色的人和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了。见他拒绝了自己搀扶的手，乌鸦就跟在他身后不远也不近地照看。
“走吧。”
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斑驳的光，已经快要天亮了。月亮微弱的光照不进苍绿的树海，唯有赫赫日炎才能驱散这片阴影。马儿依旧贴心地等在入口的石碑旁，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般平静地咀嚼着干草。
然而终究有什么改变了。
乌鸦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虚幻的选择如同皮肤下蛛网般交叉的血管，正等候着她心脏深处的决定。
*
“混蛋大哥又送了东西给你？”
凛眯起眼睛看堆在她房间里从尾张运来的一盒盒金桔和柿饼，双手抱胸，表情不是很好。
“也有给凛的。”乌鸦从盒子里翻出薄薄的纸递给他，“你看看，写了什么？”
“让-乌-鸦-过-来。”
凛一字一句缓缓地读出纸上简短的文字，下一秒手中的信纸就被狠狠地揉成了一团。
“明明前几天才去过，得寸进尺。你别理他。”
这话他哥哥倒是也说过。乌鸦眨眨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手里塞了个柿饼。
“太甜了。”
凛轻声的抱怨与记忆中另一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她忍不住露出笑意。
END.
202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