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等等的。”她听见门外的响动,于是站起身打开书店的门,开张,顺便把刚送到的哥谭早报拿进来。
“这可不能怪我,当时我还以为被他处理掉的人是你。”芮妮拉回忆起昨晚的事,忍不住撇撇嘴。
她平等地讨厌每个自以为是的人。
“那人做了什么?”
“他在我入睡后打电话质问我,是不是将宝石给了不该给的人,后面又说他会处理掉那个人。”芮妮拉哼笑一声,随即娇嗔似的向娜茨卡抱怨:“送我的东西还要管去向,烦不烦。”
但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动手的借口。
娜茨卡不为所动, “就因为这个你下手了?”
“才不是呢,他非要我跟他去喝一杯,我就满足他罗。”芮妮拉不由自主地舔舔唇,但她可没说喝的是什么。
有底气半夜邀请她,总得提供让令人满意的东西才能打发她吧?
她说着,随即语气带上嘲讽,“谁知道最后他谁都没搞定。”
“什么意思?”
“据说有人先于他派的人一步,将那个经理给处理了。”
“……”
这可有趣起来了,自己没动手,他也不是因为宝石的事情而死,那是谁杀了莱蒙?看起来某个经理身上的问题比她预计的还要多。
娜茨卡思索着,顺手拿过架子上清扫灰尘的掸子。
这间书店原本并不属于她,但是最初的主人,莫兰小姐,在娜茨卡多次光顾之后,就将剩下的书连同这间店面一并转手给了她。
“我从不过问客人的来历,你也不必询问我即将前往哪里,这对我们都好。”分别前,莫兰小姐冲她微微点头致意:
“我的存货基本上已经都在你手里,剩下的次品也无甚趣味,但在这座城市中引起的风波,接下来就需要你自己来解决了,再见。”
莫兰小姐在书店转手的当天就从哥谭彻底消失,之后也再未听见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至于娜茨卡,她索性就将这间书店继续经营起来,只是书店地处偏僻,再加上街边近乎无效的照明设施和不甚平整的路面,此处基本上无人光顾。
实际上她作为店主比之莫兰可谓是怠惰,毫不规律且短暂的营业时间,以及更新速度缓慢的杂志,则将客流量无限逼近于零,只是偶尔有几人会抱着探索鬼屋的精神前来售卖或者购买书籍。
这个时候,她就会短暂地接待一下他们。
当然,莫兰小姐在临走前还是给新任店主留下了点赠礼,一本花边新闻,以及还剩半年份的哥谭日报,用以打发时间。
但直到今天,娜茨卡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阅读它,或许不用,某百货大亨今早被担架抬出旅馆的新闻已经被用巨大的印刷体挂在头版头条上。
她抖开报纸,将头版展示在对方面前。
芮妮拉看都不看,“没错,就是他。”
“痕迹都处理干净了?”
“什么?当然没有留下。”芮妮拉虽然不满,最终老老实实回答了,但她又抱怨了一句:“你也太过谨慎了。”
“如果我不是教主的话。”娜茨卡坐回柜台后面,随口回了一句便不再多问,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芮妮拉那样,做到在惹事后,从三个完全不相邻的辖区被判无罪释放。
娜茨卡将柜台上的日历翻过一页,今天是周四。
柔和的黄光昼夜不分,忠实的照亮整个房间,却又始终无法驱散屋内那股若有似无的寒意,芮妮拉对此感觉尤甚。
“那个召唤物还没离开吗?”她夸张地摸摸胳膊,“每次来你这里都跟掉进冰窖一样。”
“如果你指的是镜中少女,它在书店后头的房间里,而且这不是上次那一只。”娜茨卡头也不抬,她又重新开始翻开那本《论纯白》。
“你就打算一直让它帮你看守那些秘传和材料吗?”芮妮拉抱着胳膊在屋内走了几圈,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找她并不只是单纯为了闲聊。
她走过来直接抽走娜茨卡手里的书,“先别看了,昨晚离开时,我看见一个信奉刃之准则的人...”
空出来的手微微动了动,娜茨卡从柜台后不紧不慢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