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从不吝啬于溢美之词,毕竟这是最不要紧的东西,他可以把每位女伴夸成美神,只要他愿意。
但这仅限于入场前,进入宴会,他迅速被一群人包围住,随即远离了自己的女伴。
当然,这并不是说不好,相反,娜茨卡求之不得。
她看着大厅内来往谈笑的宾客,嘴角弯起的弧度无甚明显变化。
她大约能猜到布鲁斯.韦恩这次来找她的目的,了解关于芮妮拉的信息,顺便试探自己是否和这些事有所关联。
不知现在得到的结果是否让他满意?娜茨卡顺手从路过的侍者端着的托盘上拿起杯香槟抿了一口,眼底滑过一缕暗芒。
芮妮拉虽然在挑选“菜肴”这件事上挑剔又贪婪,但她同时也是个谨慎的人,不然她有再强的能力,都无法做到让各个辖区无罪释放。
那么如今被发现是谁的问题呢?她抬眸望向宴会的中心地带,在那里,布鲁斯.韦恩正被人群簇拥着,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身着西装的少年,娜茨卡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新闻介绍他好像是叫提摩西.德雷克?
少年站姿挺拔,面容俊秀,黑发柔顺的垂落,在与旁人交谈时,他的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娜茨卡看了一会,在对方注意到她之前,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她突然回忆起,在这之前布鲁斯.韦恩还有两个儿子,而第二个已经亡故。
“我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不在哥谭,第二个已经因为车祸去世了。”偶然谈及此时,布鲁斯脸上看不出什么,声音却隐隐透露出苦涩,“杰森是个好孩子。”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娜茨卡安慰了几句便终止了这个话题,她对韦恩家的家事并无过多兴趣,只是在看了一些八卦杂志后,好奇布鲁斯是否有什么黑发蓝眼收集癖,偶尔兴起询问。
她以为对于布鲁斯来说,那种伤痛并非那么深刻,但她看见对方眼底被压抑住的、几乎可以将一个人直接撕裂的情绪时,判断又发生了变化。
那个叫杰森的孩子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她想,或许不止于认为的领养关系。
为此她还想到过向布鲁斯推荐某些独特的“复活”死者的手法,比如将尸体制作成“抽芽行尸”,但是后来考虑到对方应该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某种浑身长满植物的奇怪物种,最终作罢。
另一边,交流正在低声频道进行着。
“你从你的女伴那里了解到什么?”提姆端起酒杯做掩饰,小声询问道。
“那位芮妮拉小姐的基本信息和一些日常状况。”布鲁斯说,“她似乎是有意将声名保持在一个不令人注意的高度。”
不然按照娜茨卡的描述,哥谭甜心的名头就该落在她头上了。
“有趣的评价。”提姆耸肩,“那么希尔小姐呢?”
“目前来看,她应该和这件事没什么联系。”布鲁斯冲一位来宾遥遥举杯,神色不变。
娜茨卡.希尔大学读的是文物鉴赏与修复专业,顶着图书管理员的名头,同时做着图书馆档案管理保存的工作,她更像是一个热衷于研究文献古籍的学者。
但天才和疯子仅一线之隔,她哪天歪过线去也未可知。
毕竟哥谭从不缺少这样的人物,而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他的目光在大厅内移动,看见娜茨卡挺直脊背端坐在高脚凳上,手里端着个小碟子,另一只手拿着叉子,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挖蛋糕。
“好吧。”提姆说着,“另外,关于这个宴会,刚刚便士一传来消息,今晚所有重要人物都已经入场,除了牵头者,你知道的,他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
这个牵头者自然是前几日报纸上的倒霉蛋,没了他,宴会照样会进行,那些在哥谭阴暗处静静流淌的黏腻黑暗与罪恶也不会为其停留,那些密不告人的交易悄无声息。
“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布鲁斯佯装喝醉需要休息,随手招来个服务员问明房间位置便跟着悄然退场。
至于娜茨卡,他并不担心对方,她是个聪明人,实在不行提姆也会帮忙。
......
娜茨卡确实没有什么担心的,她注意到了布鲁斯的消失,也注意到这场宴会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花钱受雇来担任女伴的,装作不知就好。
她打发掉一个明显喝醉后上来搭讪的人,又端了块蛋糕在手里,要知道她还没吃晚餐。
她不否认在这种宴会上能碰见有趣的人的可能性,但是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显得庸俗而无趣,没有丝毫与之交谈的价值。
“希尔小姐。”正当她打发时间之际,又有人喊自己,娜茨卡一回头:
“德雷克先生。”她打招呼。
“很抱歉将你单独留在这里,布鲁斯喝醉先行离开去休息了。”提姆面露歉意,然后他就看见这位布鲁斯的女伴小姐站起身,少年还未完全长开,高跟鞋加上她原本的身高,直接超过了提姆。
提姆:“...”
对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笑一声往后退了半步,欲盖弥彰,可惜那点微妙的身高差依然存在。
提姆觉得自己似乎无形中被伤得更深了。
“既然布鲁斯已经离场,那我也告辞了。”娜茨卡冲他点点头,她最近诸事缠身,来参加宴会绝对是金钱的力量作祟。
“我找司机送你回去。”提姆提议。
“不用,我已经叫了车。”娜茨卡晃晃手机,提姆失笑,原来对方早就有离开的打算。
他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她上车才转身回去。
......
宴会厅内人影憧憧,灯火辉煌,不够流通的空气导致里面闷热不已,酒精在人的血液中加速循环。
娜茨卡一出门,那几分微醺的酒意就直接被冷风吹得一干二净。
她拢紧身上的披肩,将车窗关上后舒舒服服倚在靠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开口,“我等你好久了。”
位于驾驶座的人没有过多反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