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付出生命,我也会尽力将你们这些疯狗关进大牢。
娜茨卡看完最后一句,又重新靠回沙发软垫之上,异色的眼珠一转不转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半晌,她玩味地笑笑,苏洛恰那说的没错,她果然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书房内,一连串的铃声隔着门响起,听上去尖锐却又有些发闷。
芮妮拉正呆在卧室里不知道做着什么,并没有出来,于是她揉揉额头又起身去接电话。
“你好?”
“谢天谢地,终于打通了。”奥兰普.贝谢夸张地感叹着,“哪都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希尔。”
“如果你放弃你那坚持以座机沟通的老派联络方式,我想你也不至于找不到我。”娜茨卡有些无奈。
“噢你知道的,亲爱的,”贝谢小姐闻言咯咯笑起来,语调轻快:“我这个习惯至少有一百年啦,实在改不过来。”
她仍就不打算改,娜茨卡了然。
“所以你四处找我是为了什么?”她回忆了一下,最近似乎并没有接什么委托,那么她被催稿的概率同样为零。
“是这样的,我知道哥谭与纽约离得很近,我想请你帮忙去纽约的一家报社看看,我在那有些未处理完的事。”贝谢小姐直接说明道。
“本来我应该亲自来,但是你知道的,新一期的凯尔伊苏姆评论报即将印刷,我暂时走不开。”
“我应该去那做点什么?”
“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会给你写介绍信,你拿着它去找他们的老板,剩下的我们之后再联系。”
电话另一头传来几句交谈,似乎有人来找贝谢小姐谈论事情,她便也急着挂电话。
“你总该告诉我报社名字是什么?”
“号角日报。”
啪,电话挂断了。
......
娜茨卡从路边的报亭买了份报纸,号角日报的标志极为明显的印在顶部。
缪莎工作室门口那堆雕塑赫然印在纸上,她一目十行草草读过,只能说撰稿人还是太好心了一些,要是换成思雷,高低要写出鬼屋的气势。
说起来,自己多久没有见到思雷了?那张忧郁怨怼的脸,自己的那位门徒喜欢数学和诗歌,但他创造出的东西总给予人一种明亮而堂皇之感,让读到的人不由自主地颤栗。
她站在街边摸摸下巴,随即起身朝街对面号角日报所在的工作大楼走去。
号角日报在业内是极具争论性的新闻网站,它的的老板J.乔纳.詹姆森出于商人的逐利心理,将报纸的标题和内容引导向颇具争议性和话题性的方向,从而获取群众更多的关注度和销量。
例如刊登一些鬼祟虚假的故事,发布与主流不尽相同的看法,以及反对蜘蛛侠。
“实际上号角日报在业内实际上并不受同行待见。”贝谢女士如此评价,“J.乔纳.詹姆森曾答应过我一件事,但我这次找他磋商时,他却选择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现在他也不受我待见了。”
她像是在说什么极为忧愁的事,但娜茨卡相信她只是在考虑如何让对方狠狠摔个跟头,没办法,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士就该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
她嗤笑一声走进大楼,在向前台询问后,不等对方打电话预约,径直朝楼上而去。
实际上她来得不是时候,因为那位被贝谢女士嫌弃的老板正忙着痛骂自己的实习生:
“彼得.帕克先生,我需要大新闻,你懂吗?”詹姆森的胡须随着语调上下耸动,“那么什么叫大新闻呢?我好心告诉你,关于蜘蛛侠的新闻才是!要不是因为只有你能拍到蜘蛛侠,你还会在这里吗?”
“额,好的詹姆森先生,我会努力的。”彼得站在号角日报的老板面前,尴尬地微笑着。
“那你可以从我的办公室离开了。”詹姆森重新在老板椅上坐下。
彼得应了一声,转头打开虚掩的门往外走,结果差点撞到早已等在门口的娜茨卡。
“抱歉女士!”他直接道歉道,极强的肌肉控制力使他在撞上对方前停了下来,甚至身体都不带一点摇晃,等彼得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
那天晚上关于艺术工作室的记忆重新回归大脑中,这是巧合吗?
“彼得.帕克,你堵在门口做什么?”詹姆森的声音传来,女人冲他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后越过他往里走去,顺带还关上了门,于是门内的交谈声就变得隐隐约约。
可实际上这对有蜘蛛听力的彼得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暗自说了声抱歉,出于好奇心又继续听下去。
“你说是奥普兰.贝谢那个女人要你来的?”
“是的,”娜茨卡微笑着,“她说希望您可以为我提供一份工作,直接的约定就算一笔勾销了。”
天啊,来号角日报工作做什么?彼得在内心尖叫,换个地方不好吗女士。
很可惜,娜茨卡并没有听见对方的腹诽,她想着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个少年,报社已经能正大光明雇佣童工了吗?
几番交谈后,詹姆森让她直接去找人事报道,“就这样吧,”他说,“记得告诉奥兰普.贝谢,我们的约定算是兑现了。”
彼得趁她出来前赶紧溜走,实际上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完成。
娜茨卡按照楼层指示牌朝着人事部而去,与想象中的忙乱不同,人事处安安静静,甚至没人来往行走。
她一边看门牌一边往前走,随即脚底传来一阵极为突兀的触感。
低下头,她移开脚,一团压扁的纸出现在眼前,仔细看去,周围甚至还凌乱的散落着几个类似的纸团。
娜茨卡挑挑眉,拿起来展开,上面凌乱的字体和干涸的泪痕,使她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四处张望片刻,她快步朝正对面紧闭的办公室而去,然后一脚踹开——
“谁?”里面传来的声音音调骤然扬起,像是极度错愕。
“新人入职。”娜茨卡看清里面苍白瘦弱的青年后,又疑惑地退出去看了眼门牌:“这里不是人事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