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找老借口混进去……可最近满伯伯不在洛阳,大理寺又管得紧,哥哥是为难奚儿?”
“不是还有陈司空么?”
陈奚撇撇嘴角:“昭哥哥,你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司马昭轻笑一声,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爱怜道:“乖,从大理寺回来后,你下个月的脂粉钱,无论多少,我全出了。”
陈奚挑眉,显然在心下计算这桩买卖的划算度。
“我用的是珑芳阁的。”陈奚调笑着:“昭哥哥可不许反悔!”
司马昭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摆手道:“珑芳阁不过是洛阳最贵,王孙女眷们用来用去,却不嫌腻。奚儿可想知道天下最香贵的脂粉卖在哪里么?”
“想啊!”爱打扮的姑娘自然打开好奇心,满怀期待地望着年轻男人,只等他说出一个地名。
“蜀。”他慢条斯理。
“山高路远,才不稀罕呢……”话虽如此,陈奚还是难掩失望,立刻娇气十足地求他道:“不过,下次给我带一盒吧,好不好嘛?”
若有所思,他深沉应过一个“嗯”字,口中没有多余。
“咦?昭哥哥!我也听说普天之下,制棋的好材料均在南中。啊……原来哥哥是‘言此在彼’咯!”陈奚笑呵呵地枕在男人的肩上,大方调侃着。少女心怀,显露无余。
“你真的很像她。”司马昭替她拨过鬓边碎绺,柔了语调:“这副娇横的性子,与她几乎等同,但……”
“像归像,但我不是她呀。”陈奚接口:“……哥哥说过好几次了。”
“嗯。”他将眼睛移开:“你与她最不像的地方是你的良善——而她……她可不算什么心善的女人。”
“有什么用,昭哥哥又不喜欢温善的。”陈奚嘟囔着,遂即逗道:“若我与那人如出一辙,你会娶我吗?”
“你早就知道答案的,小妹。”司马昭轻笑着起身,伸个懒腰。
暮色已经暗自伸出河面,晚风扑面,带着一丝凉,也杂了几分水体自持的草腥气。
“……好端端的,能跑去哪里啊?”琉香抱着条轻薄的绒毯,没精打采地沿着宫墙根走着,一路也不肯放了顾盼的眼光。
“琉香姑娘好。”迎面而来几个新浣了衣的宫娥,认出是诸葛贵人宫中主事的,忙避于一侧,让琉香先行。
“你们今日伺候,可有见着贵人的青睫?”琉香问。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回姑娘的话:不曾见得。”
“见着了就来猗兰殿。”琉香脚步没停。
几个宫娥窃窃着——原是那小犬格外与贵人亲近,且闻是征西将军夫人赠与,而贵人与姜夫人向来情谊深厚,自然十分呵护着那小家伙。从年后抱入宫里,贵人去哪它去哪,连皇室家宴这般贵重的场合,陛下都特意允准贵人携青睫出席,引得二宫佳丽无数艳羡。
“有时候啊,咱们这些贱命,倒还不如条狗呢。”走着走着,一个宫娥不禁叹道。
“嘘,等琉香姑娘走远了……”另一宫娥提点着,众女子都感到后脊不甚自在,便集体加快了步子。
“唉!只一般的狗就罢了,贵人偏偏宝贝得很!”偏瘦的宫娥接话道:“清凉台住着的李宫人,那可是光禄勋大人的千金诶!不知道顺手给那小玩意喂了些什么东西,泄了肚,陛下竟然责令李宫人以后不要再接近那狗。皇后娘娘昨日择了小姿去贵人宫里专门伺候那狗,还好我晚回去一步,不然啊,就得轮着我了!要真的让我去伺候那个小畜生,你们说我……我敢说个不字吗?”
几个宫娥却投来带着羡慕的眼光。
“你真傻呢!”一个接茬:“如今在诸葛贵人面前伺候一只狗,都比在承安殿伺候向贵人强得多……”
“虽说向贵人这两年渐渐有了失宠之态,不过她娘家的势力一直摆在前朝的,说不准哪天就进位了呢!咱们还是提心吊胆些的好……”
“向家的实力怎么比得过‘那位’啊,再加上丞相大人,啧啧啧……”
“是啊。那狗不就是‘那位’送的么?要不是因为她送的,贵人至于这么宝贝着?一只畜生都比人活得滋润……”
“别说了,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伺候。盘算这么多,也不可能多赏咱们几碗饭吃。”
“说是这么说。赏不多几碗饭,咱们姐妹这碗里现端着的饭如果能好吃一点,不也挺好的……”
想及青睫白日里不知所踪,琉香越走越恼,不知觉间拐去正德宫阶前。定睛一望,远远走来董恢,在他怀里抱着个转头晃脑的小东西——正是那青睫!琉香大喜过望,赶忙驱步上前。董恢一面温和地笑着,一面将青睫交与姑娘。琉香略带紧张:“……董大人今日怎的……”
“啊,是……”董恢稍显犹豫,思忖间还是压下了涌在喉头的话:“……方才同蒋长史多说了几句话。姑娘又何以在此?”他低头轻笑一声,显得有些尴尬,便自答道:“……应是为了它吧。”
琉香俯首拜谢道:“婢子叩谢大人!我们贵人为它急了整整一天,底下伺候的都以为……”说着姑娘便要下跪叩头。董恢忙摆手虚扶,叮嘱道:“便带它回去,免得贵人,肠中忧伤。”
琉香正要离开,却听身后男子轻唤一句:“琉香姑娘,烦请转告贵人,恢自今日起便调任巴郡太守了,唯愿她……平安喜乐。”
琉香稍稍震撼,碍于主仆身份,只好不做多言,喏喏而退。
剩了董恢立在原地。男人恰好仰首,渐望至宫阙一角,细而尖的瓴檐将苍天划开一条粗浅的口子,略显缥缈,又近在睫前。
梁王同王妃并未在马承正冠礼后回到国东南的封地。二月初八,宫中再下诏令:缘于梁王的实际食邑远在江南水乡,而几年以来汉、吴已结姻亲,十分修好,一众皇族的封祀应悉数改换,便将梁王迁往安平,改封安平王,媗娴亦改封安平王妃。太后的意思自然是留王爷与王妃在京中多住时日,搬迁的事就撂给王府的那群管家和仆从。
安平王乃当今太后亲子。先帝亲子有三,永、理皆为吴太后所出,甘陵王年长、安平王为幼。当年还是鲁王的刘永与故尚书令、翼侯法正之女定了婚姻,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