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以后这种情况将会更加猖獗,沿海百姓永无宁日,想彻底剿灭海盗只会更加艰难。”
二老爷急忙继续说道:“可你就不怕……”父亲打断喝道:“别再说了,如果再提这件事你就别再进这个门!”
二老爷张张嘴,又呆住,手停在半空,忽而恼怒脸涨得通红,”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父亲也是一脸愠怒,又恼又急道:“这个昌潜,整日没个正形儿,跟一群混账在一起不说,现在竟然掺和这些事!”说罢重重叹了口气。
母亲也不接话,只是站起身,默默地替父亲重新倒了杯茶。
这几日父亲在家,母亲说话的声音变高变亮,笑容也变多了,吃饭的时候还会哼起小曲,跟父亲说说笑笑。我仍旧话不多,父亲对我的言语也不多,只是偶尔问起最近读了什么书,跟母亲学了哪些刺绣技艺。他倒也发现我跟以前大不相同,可能只当是女儿长大了,心思也沉静了,没有过多追问。
虽然这里的父亲母亲都待我很好,但心里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与他们相处时总隔着一层,亲近又遥远。思忖着难道要一直呆在古代,虽然以前也做过穿越的梦,但就像旅行,在一个新鲜的地方呆上几个月就够了,时间长了就想回家去。
我想过各种能回去的方法,什么跳楼跳湖上吊服毒……迟迟没有行动倒不是怕死,只是怕痛。想着找到不太痛的方法就立即飞回去。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发呆,芸巧低声道:“小姐,又在发呆呢,夫人让我跟你说声,明天她和老爷打算带你一起去野游赏菊,让你提前准备准备。”
听到这里,我站起身,抱着芸巧,雀跃道:“真的吗,那我把纸笔带着,好临摹花样,方便以后刺绣图案。”心里不禁想,我可最喜欢旅游了,如果有手机就好了,想拍多少花样都行。
芸巧说笑道:“小姐,才说你变得内敛矜持了,原来还是本性难移呀。”
我一边掐芸巧,一边嬉笑道:“我就是本性难移,我就是本性难移……”我们两个就这样打闹在一起。
次日早上,芸巧和香荷准备了蓬饵花糕、菊花酒,我带着纸笔,跟着父亲母亲坐上一辆马车。一会儿马车就出了城区,这马车走得慢,倒是很适合看风景。一路上父亲和母亲说说笑笑,我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秋色,一动不动,沉醉其中。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在一处山脚下。
我们一行人走下马车,父亲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轻轻推门而入。从屋内走来一位身穿蓝白长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胡子已经花白,但眼神明亮,眉眼有些不羁,一边抱拳一边高声道:“昌廉弟来啦,稀客,稀客!”
父亲忙抱拳回道:“叔明兄,两年不见,你的精神越发矍铄了。”说完转身让我上前,肃声道:“梦希,这是你张伯伯,快叫师父!”
我一边作揖一边紧声道:“师父好!”张师父轻拍着我的头,朗声笑道:“今年多大了?”
我忙回道:“十四了。”
张师父一直面带舒朗笑容,不急不徐地把我们引到后院,一个大菊园在我们面前展开,让人惊叹。张师父缓缓道:“今年的菊花开得甚好,现在我每日大半时间都花在这个菊园,除了松土除草,经常一呆坐就是一天,怎么也赏不够。前几日得知你要过来,我特意准备了几坛菊花酒。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说完爽朗大笑。
父亲利落回道:“好!”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今年的菊花品种比往年多了不少,各种姿态形态颜色的都有,都看不过来了。”
张师父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缓缓道:“是啊,弄到现在的这些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此情此景,每个人看起来都心情甚好,我也难得感到轻盈,放松。在古代的这些日子,心情大多都是惶然和烦闷,今日这样着实难得。父亲、母亲、张师父一边绕着菊园赏菊,一边闲话家常。我、芸巧、香荷跑到菊园内,她们俩边看边嬉闹,我走到一小块空地,架起木板,拿出纸笔,开始临摹花样。
我慢慢扫视着这个菊园,有大立菊、小立菊、悬崖菊、高接菊、独本菊、多头菊等类型,舌状花有红、黄、白、墨、紫、绿、橙、粉、棕、雪青、淡绿等。千姿百态,绚烂多彩,甚是好看,喜欢的太多了,心想这下可有的忙了。
不知过去多久,正当我沉浸在一笔一画中时,突然听到有人笑道:“画得真不错,是有学吗?”
我回道:“母亲有教一点,临摹这个是想拿回去做刺绣图样。”
父亲见状忙对张师父说道:“叔明兄,见笑了,还请你指点一二呀。”
张师父缓缓道:“花型抓得不错,就是整体看起来略显呆板,毫无生气,这里面的线条一定要有粗细变化,疏密变化,下笔时注意轻重变化。”说完便拿起笔示范画了一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花之神韵。
母亲柔声道:“梦希,还不谢谢师父。”
我忙道:“谢谢师父!”
张师父大笑回道:“这是干嘛,太生分了,我们不打扰你了。”说罢往园外走去。
大家赏花累了,就围坐在树荫下木桌旁,张师父拿来几坛菊花酒,芸巧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蓬饵花糕。几杯酒下肚,张师父诗兴大发,吟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父亲紧随其后,吟道:“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母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吟道:“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我看大家这样尽兴,也想加入其中,作为一名中文系学生,唐诗宋词可没少读,不禁脱口而出:“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父亲听罢一怔,叹道:“看来最近书可是没少读啊。”
张师父连声道:“好!好!”接着朗声大笑。大家都像是被感染似的,笑作一团。
就这样你来我往,张师父和父亲喝得颇为尽兴,开始东倒西歪。我们几个丫头一边吃蓬饵花糕,一边将偷偷摘下来的菊花换戴在头上,乐此不疲。
好一会儿过去,父亲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