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被气笑了。
什么叫请她自重!
她们难道以为她冲过来是因为对玉无尘有想法?
心里有一百句“莫名奇妙”、“自作多情”想送给对方。
然而她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三遍:我是做大事的人,我是做大事的人,我是做大事的人。
暂时还不能与他们闹僵,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发脾气。
她找玉无尘本来有两件事。
一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她想问清楚,究竟为何文婵会举剑杀沈其鸣,最后的结果是玉无尘预料之中的,还是意外?
二是经过刚才的一幕,她对玉无尘的能力人品产生了信任,天祸一事若是托付给他,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若是不抓住现在的时机找他说,以玉无尘的身份,以后再想碰面可就难了。
情急之下,她决定先拣重点,说出最关键的天祸一事。
“仙子想必误会了,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事关四象山这一带安危,今日必须告知玉公子。我保证,不会耽误超过半炷香时间。”檀心不卑不亢解释道。
虽然口说无凭,玉无尘不一定会相信,但她决定先不要顾虑那么多,说出来看看他如何反应。
紫裙侍女却像是早猜到她会这么说,轻蔑地嗤笑道:“为何你们都喜欢用这样的借口,千篇一律,听过几百回了,还有没有点新意。”
一旁碧裙侍女也道:“都是说有大事,都是说只用半炷香,等到与公子面对面时,就拿出新花样得寸进尺。姑娘,为你好劝你一句,我们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伤神的终究是你。”
真的吗,刚才的话听起来很像一个借口吗……
檀心百口莫辩,一生骄傲,没想到居然也有今日。
她忙得不可开交,她们却认定她是个花痴。
檀心咬了咬牙,觉得继续废话也无用,干脆大声对云辇中的人喊道:“四象山即将有滔天灾祸发生,时间已不足半年,此地——”
紫裙侍女对她一挥拂尘,打断了她的话。
檀心偏头躲过拂尘,接着道:“此地除了四象仙宗,还有凡人有数千,恳请——”
紫裙侍女又是一挥拂尘,斥道:“乡野粗人,不知好歹,谁准许你对我们公子大呼小叫!”
拂尘扫过她的脸,残留着蛛丝般的触感。
乡野?粗人?
檀心忍无可忍了。
玉无尘分明听见她说的话,仍旧气定神闲岿然不动,任由这些侍女胡说八道,莫非他也是如此看待她?难怪刚才越叫越走。
之前的好印象统统没了!
檀心瞪了一眼,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是你们满脑子不正经,非以为我看上你们家公子了!莫非玉公子是凭姿色出来行走,想跟他说句话就是看上他了?”
紫裙侍女气恼道:“放肆!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提到我们公子。”
檀心道:“你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只不过直白点帮你说了出来,怎么就放肆了?我不知道你们主仆几个,过去都碰到过什么人,以至于你们看谁都像好色之徒。今日我是真的有正经事,本也好言好语相商,却被你一再歪曲用意,放肆的人明明是你!”
“你、你……”紫裙侍女鲜逢敌手,用拂尘指着她气到说不出话来。
一旁碧裙侍女大概不想事情变大,对紫裙侍女使了几个眼色,见她没留意,干脆拉住她的衣袖,对檀心斥道:“有正经事就去仙京,我们公子不管闲事。”
檀心此时也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只想再说几句出了这口气,忽见对面几位女子齐刷刷看向她身后,脸色皆瞬间柔和了许多,眼中还浮现出某种奇异的光彩。
与此同时,她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走了,跟他们废什么话。”
檀心扭头一看,身旁多了个高大的身影,是萧千风。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对面,垂眸看向她,拽住她的胳膊要拉她走。
檀心看看他,又再看看对面仍处在一眼惊艳状态的几名女子。
只犹豫了一瞬,就决定转身跟他走。
走前特意向对面大大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少见多怪!”
她没有再回头,从身后的动静判断,紫裙侍女似乎在跺脚,似乎在挥舞衣袖,其他人似乎在好言相劝。
看来今晚有人要睡不着了,又或者是半夜忽然气醒。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檀心的背影,粉裙侍女对紫裙侍女小声道:“刚才一直跟你打眼色,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啊?”紫裙侍女很疑惑。
粉裙侍女道:“你没发现公子的云辇迟迟没动吗?好了,快走吧。”
云辇腾空,四名侍女也追随而去。
到了空中,紫裙侍女恍然回神。
难怪总觉得今日这场架吵了比较久,平日里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多说上一两句就要走了。
但问题是,难得可以多说几句,居然吵输了,输了……
都怪之前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临时想不到怎么回嘴,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此事必须复盘,要琢磨清楚当时该如何反击,等下次再见到那乡野丫头,不能让她再占了上风!
只是她与公子云泥之别,哪有机会再见,这口气怕是要一直堵在胸口了。
她恨恨地想着,随着众人越飞越远。
檀心任由萧千风拽着她走,觉得他眼下似乎顺眼不少,问道:“你何时来的?”
萧千风似笑非笑道:“来了一会儿,先是听人说今日檀掌门威武得很,听完就去把大师兄几个找了出来。你胆子也——”
檀心惊喜地打断他,“他们几个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萧千风指了指前方,“大师兄在那里,他说要看看有俐,另外两个送回去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檀心果然看见了杜守卿。
杜守卿与有俐相拥在一起,劫后余生的有俐环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