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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见面(1 / 2)

卫舒窈在看她的病友。

窗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雨丝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划过玻璃。不过一分钟,珠子串连成线,再接着,豆大的雨滴击打窗面,发出阵阵响声。

雨势由小转大的过程极为迅速,卫舒窈才把下雨和降温画上等号,病房外面已经变成哗啦啦一片。

医院开始上班,脚步声、谈话声接连传进来。即使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隔壁病床上的人还是睡得死死的,连一点皱眉、翻身的动作都没有。

卫舒窈再一次深感敬佩,没想到素来酣睡如猪的她也能棋逢敌手。她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起这个睡眠质量奇好的病友。

他的侧脸很好看,也很矛盾:线条硬朗,薄唇紧闭,鼻梁高挺,显得整个人凌厉而具攻击性;但他的刘海很整齐,软软地耷拉在额头上,配合安静的睡相,显得整个人温顺许多。

不对,也不能叫温顺。

卫舒窈皱眉,想起梦中他的眼神。明明说出让白无常跳脚的话,但他的眼底也只闪过一丝愉悦,余下的时候都看不出情绪。

意识到这点,卫舒窈突然觉得熟睡中的他也有点隐隐的颓丧之气在。

她有点好奇这个病友。

经过昨晚,卫舒窈本就不坚定的无神论观点被彻底洗牌。她有种预感,刚刚她不是做了一个梦,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的病友,似乎也在那个世界,甚至比她去得更早,也更熟悉黑白无常。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白无常说的那个人类会不会是他?卫舒窈想叫醒他问个清楚,但仅存的良心还是让她默默闭上蠢蠢欲动的嘴。

贸然吵醒人家不太礼貌。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行动不便,万一病友有起床气,她跑都跑不赢。

看了眼自己打上石膏,被悬在空中的右腿,卫舒窈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经摔。

正感慨时,巡房护士推车走了进来,看到精神不错的卫舒窈,瞬间眼前一亮。

“天,你终于醒了。”护士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啊?”卫舒窈有点懵。

“昨天我们跟救护车开进老街的时候,你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差点把我们吓死,以为你休克了呢。”护士走过来,“放心,动手术前已经通知了你爸妈了,他们待会就到。”

卫舒窈点头道谢,护士又羡慕地看向她:“你睡眠质量也太好了,怎么折腾都折腾不醒。”

“我……睡眠质量一向特别好。”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一觉从骨折睡到动完手术。

看护士要走了,卫舒窈赶紧小声追问:“姐姐,他也骨折了吗?”

卫舒窈指向一旁只露出肩膀的病友,从外面来看,他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他是之前出车祸了,一直留在我们科。他,唉,他现在还是植物人,怪可怜的……”话没说完,呼叫铃一响,护士又急匆匆走出病房。

原来他是植物人,难怪怎么吵都没醒。卫舒窈半是可惜半是怜悯地想着。

这时,雨势渐渐转小,雨声绵长而助眠。卫舒窈的头跟着一点一点,意识渐渐混沌。

不行,还没请假。想起还没拿到家教工资,卫舒窈又凭顽强的毅力弄醒自己。

然而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就愣住了——她看到头顶殷红的花朵随风起舞,妖娆多姿,形状有点像家门口的曼珠沙华。

好一会,卫舒窈才从混乱的思绪中理清现在的情况:她似乎躺在花海中,换句话说,她又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微风拂面,花朵一下又一下扫过全身,卫舒窈没由来地脊背发寒。这时,潺潺水声从一旁传来,卫舒窈循声看去,看到一条生机勃勃的河流在离花海不远处流淌。

这是她上一次做梦时,在河底见到的那条河。一见到它,卫舒窈就觉得身体一暖。

一条亮晶晶的长河,奔流不息。河底星罗棋布,璀璨耀眼,而河面上飘着一盏盏精致的琉璃河灯,正是卫舒窈上次看见的发光的物体。

河灯古典雅致,小巧玲珑,目测只有掌心大小,散着淡黄的微光。

灯光、星光交相辉映,整条河熠熠生辉,显出旺盛的生命力,让卫舒窈不由想起了初春万物复苏的美景。虽然看上去毫无关联,但二者带着她的感觉惊人地相似。

卫舒窈走出花海,踏入草地,再沿着河水流向看去,看见琉璃般澄澈的河水一路蜿蜒而行,最终消失在地平面之上。她跳起来,却依旧看不见河流的尽头。

水天相接之处,艳丽而诡异的火烧云变化多端,美丽而危险。

“太美了。”卫舒窈不禁喃喃出声。

这时,水声传来,奔流前行的河流打了个旋,河灯被转了个圈。

卫舒窈看过去,发现灯面上刻着硕大的三个字——卫国平。是她爸的名字。左看右看,都是那三个字,虽然丑了点,但不至于认不出来。

在他们家乡的习俗中,河灯上写着人名,那是祭拜用的。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灯?卫舒窈蹲下去仔细看,发现每盏河灯上都刻有一个人名,有眼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那盏刻着她爸名字的河灯老是被挤到后面,别的河灯都漂远了,就它还在原地。

她爸在日常生活中,也确实是个软性子。联想到这点,卫舒窈脸上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她有点想拿起河灯看一眼。

卫舒窈伸手去够,河岸顺势外移。她伸过去一点,河岸就挪过去一点,好像地面故意和她作对一样。

“嘶,来真的是吧。”卫舒窈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探出身子。

“怎么有人比我还想死。”一声嗤笑突然从她头顶传来。

卫舒窈吓得一哆嗦,飞速转身,一看,披着黑色斗篷的病友正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毛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诡异,且欠揍。

病友没说什么,但卫舒窈确信,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明晃晃的嘲笑,仿佛她刚才的举动愚蠢至极。

“这就吓成软脚虾了?”病友又开口,眼底转为一半嘲笑、一半嫌弃。

这人说话真是——太让人看不惯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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