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虽消了些许气,却依然不表态。 见此,林姨娘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讲述道,“其实你阿爹之前之所以会同意你与薛冠玉的婚事,为的就是在你新婚夜这天下手刺杀薛吉。” 林晚晚当头一棒,立马愣住,“在我的新婚夜动手?” 林姨娘点点头。 薛吉残害百姓,沉迷古玩字画,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如今民不聊生,想要置薛吉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 她继续道:“有人找到你爹,让其同意与薛家的婚事并令其在新婚夜这天动手。你爹早就想为民除害,只是害怕我们受此牵连,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们。” 她也是这两天才发现自己的枕边人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一位神秘人做事。 林晚晚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从未想过父亲身上竟藏着如此大事。 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夺回《晴夕晚》,报十七年前含冤之仇,所以才杀害的薛吉。 却不想他一直在为一位神秘人做事。 林姨娘继续道,“你若嫁进薛家,他的身份更容易自由出入内院,薛吉对他的防备自然会松懈不少。而且退一万步讲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你我帮他遮掩。” 林晚晚不解,“那爹爹为何要同意取消婚约?” 话落她突然眉色一紧,恍然顿悟,“不对,爹爹是为了我才取消计划的?” 林姨娘暗暗点头,“在你爹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当得知你对这段姻缘十分抗拒时,他就已经开始动摇。 后来当看清薛冠玉真面目,他便更加确定不能让你嫁给他。 所以他才宁愿选择自己冒险,也不会拿你的幸福做赌注。” 林晚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房间,只知道那晚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很久也没有睡着。 脑海里全是姨娘的那些话语。 心口好似与沉甸甸的蜜糖压着。 第二天一早,林云海要出门。 林姨娘担忧道,“老爷,你这腿还未好全,要买什么我让下人给你买回来不就是了,又何须亲自出门。” 林云海拍了拍腿,“夫人放心,我的腿已经好差不多了。天天关在屋子里也闷,我上街上走走透透气。” 林姨娘无奈顺从道:“那好吧,那你可当心点。” “你放心吧,没事的。” 在其注视下,林云海带着白敛往街上走去。 —— 薛府内院,浆洗房里,丫环们各司其职。 这时不知有谁嚷了句,“快看,天上有风筝。” “真好看……” 众人齐齐望向天空。 这时彩莹端着薛冠玉昨晚刚换下来的衣服走了进来。 寻声望向天空,果然见天上有风筝出现。 她神色立变。 放下衣服叮嘱两句后便匆匆离开。 彩莹出了浆洗房后,径直回了耳房,而后快速关门跑到床前,在枕头下方的暗格里将画取出。 薛老爷的死震惊全县,不少在其生前花重金维系的关系眼看就要断了,各路人马纷纷前来,想要借着吊唁的由头与薛冠玉连上线。 薛府守卫森严,为前来吊唁的人特意设了通道,好将薛府内院与外界隔离开来。 有运气好的去了灵堂能见上薛冠玉一眼,运气不好的,就连一个影子也没见到。 那些没见着的迟迟不肯离去,守在薛府门口,等着薛冠玉出来。 这时彩莹提着篮子,落落大方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子拦住道,“彩莹姐,你这是去哪儿啊?” 彩莹笑道,“我家叔叔病重,我这不是做了些绣品想要拿去街上卖了,好换些碎银给他老人家买药,全了一份孝心。” 说着,主动撩开上面遮盖的绣布,露出里面沉沉叠叠的绣品。 然后悄悄塞了银子在其中一人手上。 门子心领神会,粗略看了一眼,扬手示意其离开,“那你当心一点,最近可不太平。” “谢谢。” 彩莹福身道了谢,正准备离开,却被人突然叫住。 “站住。” 她立时顿住,紧紧捏着篮把的手心冒了汗。 “去哪儿啊?”那人问。 彩莹立即转过身来,冲着来人福身道,“彩莹见过福伯。” 薛伯乃薛府管家,自小便跟在薛老爷身边,在薛府的地位非同一般。 看向她手里的篮子,问道,“手里提的是什么?” 彩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掀开盖布道,“薛伯,里面都是些婢子平日做的手工活,想要拿出府去卖了换几个钱。” “是吗?”薛伯伺候在薛吉跟前几十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刚才在远处他便觉察到这篮子有些不对劲。 问道:“除了绣品,就没有其他?” 彩莹摇头,“只有绣品,再无其他。” 薛伯显然不信,一把扯过篮子,开始检查。 里里外外一通检查后,果然不见里面有异,但薛伯依然没有放其离开。 道:“我说彩莹姑娘,这些东西还是先暂且放着等过些时日再上街变卖也不迟啊。你也算是少爷房里的人了,缺钱可以直接跟我说啊。” 说着将篮子递与她。 彩莹紧张的神情松了松,“薛伯说的是,彩莹这就将东西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