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讲道理。
她以亡魂姿态与少年对坐半月,这是没缓过来,将那时的习惯带过来了。
少年却没发觉不对,反而手足无措地道歉:“对,对不起。”
明宵不知如何回应他这声道歉。
她歪头打量少年,只觉此人越瞧越显笨拙,白瞎这身皮囊。
于是她彻底放弃与少年的问询,踩着雪地,扭头往梅林外走去。
像是担心自己被她甩掉,少年连忙跟上。
息音阁已经荒无人烟。
月色皎洁,水银般铺陈在山间雪道。
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少年追随着少女,光着脚,迎着风,一步步走出囚牢一般的梅花林。
明宵循着记忆,走回曾与父母留居的山间小院。
小院多年无人看顾,外层颓败的围墙上,爬山虎早已失去生机。门前的歪脖大树多年不曾修剪,雪压着残败的叶片,大片大片地倾倒压在屋檐。
台阶的落雪上残留着足迹,是少年不久前曾来过此处,为她取回这身堪堪蔽体的衣物。
明宵描画着眼前败景,沿着她无比熟悉的路,踏过一道又一道门。
她一路上山,知道息音阁里留下的东西太少了。
法器、符箓、乃至于镇阁玉钟,与修炼有关的一切物件都被夺走。就连用以汇聚灵气的镇山灵石,都被一块一块凿走了去。
行至内院,明宵脚步放缓,迟钝一瞬,移步正房。
这里曾是明蕴与柳芝韵的居处,也是她儿时常住之处。
明宵从衣柜中扯出一件黑色大氅,嗅见衣物久放的霉味,抱在怀中半晌没放,最终将大氅塞进少年怀里:“拿着吧。”
少年跟她上山,跟进入院,跟她入房,现在接过她莫名递来的大氅。
他不善言辞,用眼神表达疑惑。
明宵解释道:“就算你有灵力护体,也不代表不怕冷。受冻的时间太久,饶是修士也经不住的。”
月光下,她眼睫扑闪,划过一丝歉然:“抱歉,如今我除了这些,也没有其他可以当做给你的报答了。”
少年起初还有几分欣喜,等到听见明宵的歉言,欣喜又化作慌张。
他抱着大氅,不敢还给明宵,也不敢将它披上。
好似一旦穿上,眼前人就会消失似的。
直至明宵同他说了声“抱歉”,他像是鼓起全部勇气,扯住明宵的袖摆:“想,跟着明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