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无大碍了。”
“无碍就好,不然我心里可真过意不去。”宋业没头没尾地感叹。
宋业能拉拢朝臣支持他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这个人,脸皮堪比城墙,一旦发觉某个人有利用价值,纡尊降贵那都是小菜一碟。
容婉最不吃他这套,依旧板着脸,“又不是殿下伤的,何来的过意不去?”
“父皇将二公子遇刺一案交由我查办,怎奈我不中用,一个多月了仍没查出凶手来。”宋业面色惭愧,“对此,我深感羞愧啊。”
于淑慎冷眼旁观,险些笑出声来。
扮可怜,她自认比不上他。
“殿下有心惦念着就好,我替他谢过殿下了。”容婉平生最恨拐弯抹角的人,冷冷客套两句,和宋业告辞:“殿下恕罪,我还赶着去送礼,失陪了。”
容婉走得飞快,于淑慎恭恭敬敬福一福身,去追容婉了。
叶芜在前厅接待宾客,微微一瞥眼,刚好望见迎面走来的容婉,她轻飘飘把脸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继续同宾客说笑起来。
于淑慎一路小跑总算撵上容婉,“婆母,您脸色不佳,可是有心事?”
“无事,心气儿有些不顺罢了。”容婉捕捉到叶芜刻意的冷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跟随容婉直视的方向寻过去,顿时了悟了。
两个大活人站在这,叶芜却视而不见,看来是在为于淑惠报仇呢。
“亲家母?”
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于淑慎缓缓回眸,一张喜滋滋的脸闯入眼帘。
是于先恩。
叶芜一心二用的本领尽用在监视容婉上了,是以第一时间就瞅见前去巴结容婉的于先恩,她恶狠狠瞪了眼他,耐着性子跟宾客解释两句,笑逐颜开走过去。
容婉心里不痛快,对于先恩没什么好脸色,“贵府就是这般待客的?”
“亲家母。”叶芜恰好赶上对话,“这话从何说起啊?你可是我们于府的贵客呢。”
于淑慎冷不丁出声:“我记着往日未出阁时,府里大大小小都是规矩,今日回来,倒觉得散漫了许多,许是我久不回家的缘故吧。”
叶芜的脸色僵住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亲家母见谅。”于先恩放低姿态打圆场,“亲家母,请坐。”他伸手摆出“请”的姿势指向一旁的座位。
“不必了,贵府既不欢迎我们,我们就不叨扰了。”容婉拒绝得很干脆,半点不留情面,“松儿,你留下将贺礼安排妥当,我和少夫人先回去了。”
她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话音一落,便引来在场众人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于先恩难堪极了,频频用眼神示意叶芜。
叶芜顾着生闷气,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无奈之下,于先恩放下脸面,亲自出马,“亲家母,是我们小气了,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是慧儿的及笄礼,你要是走了,那慧儿以后就没法见人了。亲家母,别走了,留下来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婉也不好再为难下去,携于淑慎双双落座。
又赔了几句笑,于先恩赶紧拉着叶芜退了出去。
叶芜不忿,半路甩开他,吵嚷起来:“于先恩!我嫁给你二十五年,一天福没享过,尽陪你装孙子了!你到底有没有骨气?你除了会拍马屁,你还会干什么?”
她的话正戳中于先恩的痛处,他最恨有人说他没骨气,“好了好了好了!我装孙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没有我处处巴结,你以为于家能蹦跶到今天?”
“太子的下场你看到了吧,以前多尊贵啊,说囚禁就囚禁!还有连怀,往常都用鼻孔看人,现在呢?幽禁于府里,吃饭还得靠别人送,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叶芜叉腰,脸色稍霁,“连怀……是四姑娘嫁过去的那个连家?”
于先恩不置可否。
叶芜眨眨眼,面露慌色,“咱们不会受牵连吧?”
“要不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呢。”于先恩无心再谈,转身离去。
叶芜摩挲着下巴思虑片刻,也走远了。
假山之后,于淑慎探身出来,古怪地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及笄礼,来得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