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战战兢兢的承受着怒火,另外一边的坤宁宫可是沉不住起了。
屋内富丽堂皇,看似处处低调实则高调。
云顶檀木作梁,沉金为柱基,玉枝缠纹碎风玉屛之后是端坐在最上头的美妇人。
一身明黄衣衫繁杂隆重,哪怕是在屋子里也梳着最好的发髻带精美冗重的发冠。
颧骨高,脸颊上没有多少肉,风韵犹存,一眼看过去只当是三十多的妇人,没有只留下一些岁月的痕迹。
美则美矣,但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温和下的恶毒仿佛才是真面目。
她接过女宫递过来的春雪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开口将门外的人给唤了进来。
孟劼进来的时候,周皇后刚好将茶喝完,那双笑盈盈的眸子直直的朝他射来。
眼底笑意深不见底,看不出真正的想法。
等到他走进时,眼里很快闪过去一抹厌恶,没人看见。
如果不是修儿出了事,她哪里还用重新为一个贱婢之子筹谋?
如今孟煜的势力逐渐壮大,那南玉饭阁是什么地方真当她不知道吗?
想不到他竟然跟江湖勾结上了,那又如何,她能送上去一个太子,也能送上去第二个太子。
“儿臣见过母后。”孟劼低头,假装没看见她一闪而过的情绪,单膝跪在下面给皇后问安。
原本阴柔的面庞随着这恭敬多了几分纯情。
她很快整理好情绪,笑吟吟地看着他嗔怪着:“你这孩子如此多礼作甚?快起来吧。”、
这样说着也没见她伸出手来虚虚扶一下,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孟劼抬头,说着便起了身,站在原地不动。
看到这里皇后脸色淡了几分,也没继续赐座。
“去看过你兄长了吧?他可有跟你多说两句?”她问着,一方面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嫡子一方面也是想知道他近日有没有跟孟煜那个小杂种来往。”
孟劼是不敢做出这种事情的,她倒是小瞧了这孟煜,竟然如此狠辣,为了上位连带自己长大的皇兄都不放过。
这样想着,她眯了眯眼,手中的帕子紧了紧,被浸出的汗给打湿了些。
“回母后,兄长一切都好,儿臣小坐了会儿便回来了,这日头凉了,皇兄不便多留。”他想了想,没把梁女官给他治疗的事情说出来。
以周皇后的性子,已经选定了要扶持他,那自然不会与孟修有太多联系。
自己的生身母亲自自己出事以来只来看过自己一次,在得知没有救治的可能后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到现在都不曾联系过自己。
若是他真的好了,母子二人也会心生嫌隙,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阻挡她成为太后的。
既然已经放弃了嫡子,选择了弃子那么就决不能回头。
“嗯,逸山今后也不要太过于松懈了。你与修儿都是母后的孩子,从前是忽略了你一些,但如今母后也在弥补,母子之间可不能有嫌隙。”她说着,还带了点点嗔怪和慈祥,仿若真是个好母亲。
孟劼依旧是那个乖顺的样子,跟着附和了两声。
周皇后眼眸一转,随后咳嗽了两声:“咳咳,这年纪大了,倒是愈发怕冷了。”
说着,身旁的女官会意,走到窗边关了窗户,不经意的提起周皇后近日身子愈发不爽快的事情,还瞒着不告诉孟劼,怕他担心。
话里话外似乎都是无意的,但孟劼自幼生长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眼皮一跳,担忧的走上前了两步,似乎是想握住周皇后的手,眼底都是心疼和担忧,刚伸出手,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能暗淡收了回去,声音里有些急切。
“母后身子不舒服怎的不唤御医前来?如此这般操劳,儿臣....”他说着,拿捏住语气。
周皇后摆摆手,慈爱的看着他,“不打紧,翻过年你便二十有一了吧?”
她说着,直接回握住他的手。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孟劼眼角抽了抽,面上依旧无害。
他回答到是,也能猜到皇后想做什么。
找一个强大的亲家,为夺嫡做好准备。
如今有丞相府做后盾,若是再来一个妻子,那局势可谓是压到性的胜利,但若是母族太过强大....
想到如今外强中干被夺实权的丞相府,再想到从前那桩往事。
但不可否认,如今选下一个好姑娘是最好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继续听周皇后慢悠悠说着。
“如今你年岁也大了,也是时候该定下王妃了,逸山觉得呢?”周皇后说着试探,但其实早便知道他不会拒绝。
外戚干政也得登坐上皇位再说,若是连个储君都当不上还谈何外戚干政?
半晌,没有人说话。
“一切都听母后的,儿臣没有意见。”他说着,低下头。
周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心思通透,表面功夫惯会做。
这件事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只会答应。
日幕渐落,孟劼也不好继续在宫中停留,自从出了齐王和宣贵妃那件事情,宫中有皇子的妃嫔都不敢与孩子走得太近,过来两炷香的时间便要引起流言蜚语了。
楼萧宁这两日跟杨司瑶打的火热,夫家出了那般腌臜的事情,原本众人看杨司瑶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但因为楼萧宁传出去的风声在民间传播迅速,各家夫人小姐都对她有些心疼。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孟杨欺辱,这外面传言已经成了真,那这件事情自然也成了真。
如果他们再对杨司瑶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便会传出去个不近人情心肠歹毒的名号。
那些待嫁闺中的娇小姐坏了名声,还有多少好人家愿意说亲事呢?舆论的力量是最最强大的,能毁了一个人,自然也能救一个人。
不管是为自己家中的女儿,还是为了自己,现在都想跟杨司瑶打好关系。
毕竟她背后,还有整个将军府。
别人能明白的道理,杨司瑶自然也能明白,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