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扯痛他闷哼一声,加快了动作。
将汗巾丢入盆中,他将系带系上。
抬眼,楼萧宁刚刚将窗户关闭,正站在那副画面前静静伫立着。
这副画,边角已经被人摩挲起了毛,说明是经常看的爱惜之物,那为什么要挂在这窗边呢?
风吹雨打,糟蹋的不成样子。
“那是我母妃。”孟煜见她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声音还有些哑,有气无力的。
她秀眉蹙起,不解的转头。
“你说,这是你母妃?”
孟煜的母亲,息宁国君的宫妃,前任谏议大夫之女萧妗?
可是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煜点点头,抬手示意她把画像取下来。
画上的女子近看脖子上有一颗小红痣,是他的母亲没错。
当初祖父不过一个司法参军,明明有着极高的造诣却没地方施展,好在他父皇继位以后大举重用人才,这才让祖父有发展的空间,成了后面的谏议大夫。
正逢三年一度的选妃在既,祖父便将母妃送入了宫门,此后恩宠不断,才入宫不到两年便生下了他长姐,但正是这种恩宠将母妃打入了无尽的深渊。
但现在看来,他的母妃不只是简单的闺秀,苍兰寺,炵楼,不该出现的画像都在叫嚣着事情的复杂。
这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外面的雨势不减,这里没有炭火,光一盏烛火远远抵挡不住寒冷。
孟煜将旁边的另外一床被子拿出来,看着楼萧宁认真的说着:“有些冷,若是不嫌弃裹上说吧。”
她回头,闯入孟煜的眼底。
心顿时漏了一拍,蛊虫啃咬的感觉似乎又要席卷而来。
摇摇头,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依稀记得,那件屋子里是有纸笔的。
中间的过道已经被打湿,很容易跌倒在地。
她慢慢走着推开了门。
“谁?”
黑影一闪而过,楼萧宁快速将腰间的暗针扔了出去,一声闷哼过后黑影闯入雨幕消失不见。
听声音是个男子。
面上的警惕不减,走进了屋子。
什么变化也没有,那人好似只是过来看看,难道是这木屋的主人?
她收敛起思绪,将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拿上,朝孟煜的屋子去了。
走的时候带上了门,黑暗之中家具安静的陈列着。
“怎么了?”孟煜见她回来,问了一嘴。
刚才的动静他也注意到了,两个屋子之间门是打开的,过道不长,很容易发现。
“有个贼,什么也没偷,来逛了一圈。”她淡淡的说着,将笔墨铺好,静静的往砚台里倒了些水,研起了墨。
孟煜点点头,危险重重的密林,还有哪个贼呢?
这木屋的主人,藏在苍兰寺的密道里,而苍兰寺的僧人,很明显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饲养如此猛兽,还能让众人忌惮,看来他就是那个让父皇都无可奈何的人。
研墨的时间不长也不快,这期间谁也没说话。
楼萧宁很快坐下,提笔将这段时间的疑问都记录下来。
现在他们知道的线索太细碎,很难完全串联起来。
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苍兰寺的主人还有待考究,不过一场夺嫡之争,已经牵扯进了三国,那么洛湘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她将四国都写了上去,停笔与孟煜交换线索。
现在的线索似乎都是由萧妃在其中串联,如果她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孟煜的祖父就是有问题的。
萧家,也许真的密谋反叛了。
豆大的雨掩盖不住轰雷滚滚,似乎是要将天撕出一道口子,吞噬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