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琴音,先声夺人。 好一个狂妄的首席琴师! 若是别人,或许众人会嗤之以鼻。 毕竟秦夫人也是琴道宗师,不经过比试就宣布他人落败? 而且秦夫人的《阳关三叠》堪称绝唱! 如此琴技,谁能不服? 然而,秦艺绝将九霄环佩放在案几之上,也是入座而音动。 这一拨弦,妙音天成,同样是一个音符就让现场所有人陶醉其中。 而先前殿中众人明明还在讨论秦夫人的《阳关三叠》。 秦姑娘能在此刻依旧瞬间抓住众人耳朵,这似乎比秦夫人刚才弹奏更难。 一听音,李怀安眉头便是一皱。 九霄环佩不愧是天下第一琴! 琴技可以弥补曲调强弱,但琴之音色就不是通过技术能弥补的了。 秦夫人刚才所用之琴乃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古琴了。 依旧是一把天下鼎鼎有名的极品。 可要跟九霄环佩相比,音色上明显弱了一个档次。 加上秦姑娘长期钻研琴技,虽然更年轻,但研究琴技的时间比秦夫人反而更长。 她这一曲《红鸾调》亦是绝佳,在《阳关三叠》出现之前,更是被誉为天下最难之曲。 但此曲在秦姑娘的演奏下没有丝毫错误,一曲浑然天成,更兼没有唱腔,乃是对琴技最直接演示。 没有唱曲,却跟秦夫人的弹唱不相伯仲。 如此看来,秦姑娘所说秦夫人的唱曲乃是露怯,好似也没有说错。 从这一点来论述,还真就是秦姑娘的琴技更高一筹! 李怀安都有点儿拿不准了,都拿出《阳关三叠》了,还赢不了这个南调乐府的首席? 不会在第一题上就翻车吧? 秦夫人一直听着秦艺绝的琴曲,全场只有她面无表情。 似乎是看到了李怀安脸上的紧张,瞧瞧走到李怀安身侧说:“太子殿下不必紧张,这第一比,我们已经赢了。” 李怀安稍稍一愣,不想得到如此答案。 想问问秦夫人何出此言,然秦艺绝一曲弹罢,自信满满地对着众人欠身行礼:“各位,民女献丑了。” 现场再次掌声雷动。 这第一轮比琴,抛开结果不谈,今日两首琴曲无一例外都是天下间难得的享受。 “若所料不错,这第一题应该是我们楚国赢了吧?”楚含砂笑盈盈地看向李怀安。 “如何解释?” “这还用说?秦夫人弹唱结合,我们秦姑娘只用弹琴,没有唱曲,便跟秦夫人不相伯仲。而此题是比琴,可不是比唱,秦夫人除开了唱腔,剩下琴技来算,是不是就落在了下乘?” 李怀安皱眉,饶是他能言善辩,从此题来论,对方所说并无错误。 然而,秦夫人却是淡淡一笑:“公主殿下,只怕是你想错了,这一题是我们赢了。” “秦夫人,您也是琴道行家,难不成输了之后还要逞口舌之力?” “民妇可没输,输的是小秦。” 说着,秦夫人笑盈盈地看着秦艺绝。 秦艺绝皱眉不语,她知道姑姑的性格,若她真的认为自己输了,绝不会不承认。 既然她如此说,必然有她的道理。 秦夫人盯着秦艺绝,笑问:“用九霄环佩弹奏《红鸾调》?” 秦艺绝微微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大变。 “怎么了?” “秦姑娘脸色有些不对啊。” “难道发生了错漏,我们没有听出来?” 议论声中,秦夫人提高了声音说道:“九霄环佩以梓木为底,梧桐木为面,究其根本乃是梧桐琴。梧桐琴声音轻、松、脆、滑,似泉水叮咚,干净利落,有君子之说!而《红鸾调》乃风月场所的艳曲,曲调妩媚多姿,凄美婉转,声声相连,似女子起舞。君子之琴弹靡靡之音,犯下如此大忌,岂能赢我?”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他们虽然不懂,但一句“君子之琴弹靡靡之音”足以说明一切。 只听秦夫人继续解释:“弹奏要选对琴,正如点将要选对人,钓鱼要选对饵,一点儿马虎不得。对的琴和对的人是一生的伴侣,相互组合,无论何时何地,随性而发,不怕音涩,不怕意走,一拨弦,一出声,一曲仙音便是浑然天成。小秦,这九霄环佩终究不是你所有,初识此琴,没有默契,拿来跟姑姑比试,哪有半点儿获胜的可能呢?” 秦艺绝面红耳赤,已经低下了头。 秦夫人上前,手一摊:“还不把琴还给姑姑?” 秦艺绝低头下跪,双手将九霄环佩送上,然后灰头土脸地到了楚含砂身边,小声道:“请公主殿下降罪……” 楚含砂皱眉摆手:“此事与你无关,若非本宫要偷什么九霄环佩,估计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第一题而已,输了便输了,还有三题可比!” 楚含砂也不纠结,挤出笑容对着李怀安躬身行礼:“佩服佩服!这第一题是我们输了。就请太子准备第二题吧。” “来人,把棋盘摆出来!” 一声呵斥,便有宫人送跟上棋盘。 第二题比棋,胜负判断就简单多了。 楚含砂拍了拍手,走出一位中年。 “楚国第二题代表是棋圣方洁。” “棋圣方洁!” 新唐大臣之中炸出了不小风浪。 棋圣方洁和文圣欧阳恒不同。 文圣是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