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世间最特殊的一类存在。 民间百姓不知宗师为何物,但在接触过武道的人心中,宗师二字便代表着无法逾越的屏障。 只要一个称谓,就能让天下武者望而却步。 龙震海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后任何人都会识趣地离开,至少在他成为宗师之后,还没遇到过不识相的人。 然而,面前这个看似邋遢的醉鬼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醉眼朦胧的状态下还有一分不屑的冷笑。 龙震海眉头皱起,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或许此人根本不是什么武林人士,或许更像是一个天赋很差的寒门书生,因为他的年纪在武者中算年轻,但在文人之中却已经老大不小了。 如果只是个普通人,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毫无差别了。 想着,龙震海马上否定了自己荒唐的念头,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的不同?怎么判断出自己宗师的身份? 而杜白现在依旧没有展现出任何武者气息,至少龙震看不透。 忽然,龙震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震惊地盯着杜白:“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宗师的修为居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深浅,有一种可能是眼前之人实力在他之上,而且高出不少! 宗师之上也是宗师,宗师是一个称谓,但宗师之间的实力差距存在很大空间。 有人气势浮于表面,有人却善于内敛。 除了对方也是宗师的解释,龙震海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这可能吗? 一位三十出头的宗师? 放眼五国也找不出三个来,而且龙震海进入宗师境界也不算弱者,宗师修为也有三十年了,怎么会看不透一个小辈的深浅? 然而,此刻杜白忽然开口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阁下不要坏了宗师的规矩,若阁下有非杀太子的理由,那我们可以去长安之外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比试一场,无论生死都算有个交代。” 说完,杜白腰间的锈剑微微颤动,居然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缓缓地出鞘…… 看到这一幕,龙震海确定了心中所想,这就是一位宗师级武者! 然而真正让龙震海感受到畏惧的是,那锈剑出鞘之后没有落入杜白之手,而是悬浮于空,停在了杜白身侧。 “御剑之术!” 龙震海心头一闷,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存在于传说中的剑道法门。 传言之中,能通晓御剑之术的武者无一例外都以超脱了世俗,进入了另一个层面。是宗师修为的极致。 也就是说,这看上去三十出头的醉鬼居然进入了总是修炼的终极境界? “为何?阁下已有仙缘,本该斩断世俗,为何还要插手俗事?这凡间太子不过一蝼蚁,前辈为何要保护他?” 杜白扫了龙震海一眼,悬浮的锈剑又回到了剑鞘之中:“世俗中好玩的太多,只有傻子才会斩断世俗!新唐太子是有有意思的小子,现在我只想看看这科举制度在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天下又会因为科举变得如何?寒门和士族之间到底能不能化解,今后的为官之道又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龙震海蹙眉,表情凝重:“听阁下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了?” “我说了我的缘由,你也说说要杀太子的缘由。”杜白语气逐渐放缓,细细的雨幕中东宫护卫找了过来。 两位宗师看到有人来,都停止了对话,认真地看着来人。 “哎呀,你在这呀,你的酒葫芦还要不要了?” 那护卫居然是来送酒葫芦的。 杜白醉醺醺地接过酒葫芦,对那护卫抱拳拱手。 龙震海看着杜白的做派,皱眉思量,估计是觉得奇怪。 然后杜白便把酒葫芦递给了龙震海。 宗师之间,无论强弱,要真正交手是不太可能的。 越是修为高深,便约讲究人情世故。 因为不讲人情世故的武修还没有达到宗师境界都已经死完了。 龙震海识趣地顺着台阶而下,接过酒葫芦灌了一口,本来是想说说自己的理由,没想到喝过酒后轻咦一声:“嗯?这酒……嘶……” 马上又是一大口灌了下去,顿时呛得脸通红。 杜白也急了:“诶,你少喝点儿!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这酒为何如此……如此浓烈?” 杜白一把将酒葫芦抢回来,晃了晃,才解释说:“你还不知道吧?这酒叫二锅头,是太子发明酿造的,乃是世之琼浆,非同凡响。” “此酒竟是那太子酿造?” “自然!”杜白点头,“所以才说此子是个奇人,世间若是少了他,岂不少了许多精彩?” 龙震海稍作思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有阁下作保,若再继续纠缠,便是我的不识趣了。至于杀太子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世俗的事还是交给世俗去解决吧。” …… “厅中这么多人,到底谁才是那位宗师大人?” 李二出现在了东宫的宴席伤,他站在门口看着厅中一众人等,小声询问着带来的一位公公。 这位公公也是中年,脸上十分干净,只有少许皱纹,低眉习惯性地用余光扫视四周,好像没有找到人选:“殿下,古剑门门主应有六十几了,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成为宗师,要辨别不难。只是在场的人都是年轻文人,没有老人……或许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李二摇头:“得到的消息说,龙先生会先混入宴席,就是在人群之内的。本王欲结交龙先生已有数年之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初我忌惮三弟之处便是他拜入龙先生门下。古剑门在新唐境内,龙先生就算再厉害也要跟皇室建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