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布衣,心气越高,死得越快。而且,我们难道要奉他为王?岂不可笑?” 府上身后雄壮的随从不屑地说了一句。 “王濛,格局!我说过很多次,男人一定要有格局。”富商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玉扳指,“你我所谋之事,先要站稳脚跟,拉出旗帜。至于立谁为王,又有什么区别?相反,如果我们各方势力之间都为了争夺一个虚无缥缈的位子,不必等到五国举兵来剿,我们自己就先乱了。要是有一个跟各方势力都无关之人,且有足够的胸襟报复能够服众者,岂不是化解了一场我们内部的危机?” 中年随从没什么兴趣,只是应付着说了一声:“齐先生想怎样便怎样吧,等到诗会结束,我就去把这厮抓……” 话没说完,中年随从话音一顿。 这下富商有些疑惑了,看着随从,一脸询问。 “ 楼上的动静丝毫没有落在李怀安的关注中,此刻的李怀安颇有几分得意,拱手对那位首席琴师问道:“姑娘觉得我唱得如何?可有资格更上一层楼?” 月灵儿还在发愣,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前斯文秀气的公子会唱出如此豪情万丈的歌来。这跟他的模样可完全不符,而且这份胆气和狂妄,简直是没边了。 “公子的心也太大了些,亏得这里是杭州城。要是再长安城中,或许就因为这一首曲子,公子就要掉脑袋了。” “你管我掉不掉脑袋,就问你服不服?” 月灵儿说话含蓄调侃,是要借个台阶下去,不想着公子如此不解风情,居然寸步不让,逼着她要个说法。 月灵儿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平日里所遇到的文人墨客哪个不给南调乐府一些面子?偏偏就是此人咄咄相逼。 停顿许久,月灵儿深吸一口气,俏脸通红,低头行礼:“公子大才,小女服了。” “服了就好!赶紧闪开!” 说完,李怀安直接把月灵儿给推到一边,守在楼梯口的陈家丫鬟们也不敢阻拦。 李怀安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踩着楼梯上去,尾巴都翘到了天上。 “太无礼了!” “就是!” “有才无德的宵小而已!” 楼下是一片骂声,不过上去。 到了这第二层,人更少了。 不知为何,许多书生坐在一起唉声叹气,一副死了爹妈的衰样。 还在疑惑,就听到前方上楼的测试之处有人在喊:“诗会马上开始,还有谁愿意来尝试一下的?错过了可就没有跟我家小姐相亲的机会了。” 这第二层是高不成低不就,那些唉声叹气的书生都是才学不够,身份不够,不能上去进行最终选择的人,没有跟陈家小姐相亲机会,当然只有在这儿唉声叹气。 这一层最靠近瀑布,风景最好,可没有陈家小姐,谁有心思去赏景呢? 但好看的姑娘就不同了,有特权,不用经过任何测试就能直接到上面去赏景。 白素素走到了李怀安前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到了上面去。 只有王蛮儿还乖乖地跟着李怀安,左右观察这里面的人。 周围都是年轻人,一看就知道父亲不在其中,这难免让王蛮儿有些失望。 李怀安则是走到了测验的边上。 楼上的诗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这里已经没人。 李怀安正好不用被人围观,直接问道:“现在又考什么?” “所谓诗词歌赋,这里自然是考词的。” “什么题目?” “写男女之情。” 丫鬟说着递来一支毛笔。 李怀安接过笔,想也不想,提笔就在纸上龙飞凤舞。 片刻之间就是一词写罢,将笔随意一丢,直接就往楼上去。 “诶?公子,还没有评呢!” “本公子的词还需要评?自己好好看吧,别亮瞎了眼!” 这也太自信了,这是笃定了词作已经好得无需点评了。 几个丫鬟一起看向桌上留字,只是看了一眼便呆愣住了,眼中闪过神光,不可思议。 王蛮儿很好奇相公写了什么词,可李怀安却走得太快,一番犹豫最终还是舍弃了好奇心赶紧追了上去。 这时候,一身男装的两位小姐凑了过来,问道:“刚才的公子都写了什么?” 丫鬟们是知道两位小姐的,可没想到几个丫鬟过于痴迷居然没有搭理。 姐妹二人交换眼神,面露困惑,然后低头看向纸上词作,喃喃念叨: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姐妹二人身心俱颤,一词念完竟是有些痴迷。 “好美……不想那公子有吞吐天地之志,更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我生平所见最深情的词作,这首词我收藏了。” 二小姐眼神迷离,伸手放在了宣纸上,就要将词作卷起来。 三小姐突然惊呼一声,小手也按在了纸上:“啊,这首词我也要!” “妹妹,这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姐姐,难道你不让着妹妹?” “其他的东西都能让,但这首词不能让。” “不行!” 情同手足的姐妹二人在一首词面前争执起来。 随从家丁都惊了,从未见过小姐之间起冲突,没想到会因为一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