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对这姑娘颇有改观,也不多问,带着姑娘一行人一起出发。 “黑水湾船坞的水匪绅士猖獗,今已不满足于水中劫掠,更把目标盯上了官道,看样子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 “小女子一路所过早听得黑水湾船坞的名号,还以为是坊间传闻,没想到真有这般厉害。可要除掉匪患,谈何容易?听说连朝廷都难以插手。” 南宫月在车内偶尔搭一句话。 然后看看李怀安和王蛮儿坐在车板上,便招呼一声:“这位公子,我们这边的车空闲,您要不过来坐吧。” 李怀安还没应声,就听里面的青儿在喊:“不必了,我们还有空闲的马儿没用呢。” 李怀安没了声音,回头看了看车里面,只见青儿一双眼睛在漆黑的车厢里泛着幽光,鬼泣森森地盯着自己,把李怀安吓得一哆嗦。 这小醋坛子! 李怀安看看一脸茫然的王蛮儿,心说还是这妮子乖。 过了一个时辰,到了长江岸边。 长江边上林木茂盛,村户不少,逐渐接近扬州,官道黄沙的种种萧条不见,多了些人气。 只不过,长江渡口千百个,延江十几里的地带都被黑水湾的水匪掌控。 要过去就给钱,而且给的钱越来越多,见人下菜碟。 不然你就绕一天远路,到黑水湾水匪管不到的地方渡江。 但如果你想要绕远路而被抓回来,那可就不是给点儿过路费那么简单,是要把你生生扒掉一层皮,甚至连命都得搭进去。 李怀安一行人到了渡口处,本打算先到扬州再订计策,可是黑水湾的人消息比他们想象中的灵通。 一人到,渡口处便有人打了个呼哨。 渡口的船工、小厮、船客各种各样的人全都围拢过来。 这一下,人群如山洪一样倾泻,比长江水还要波涛汹涌,上上下下不下三百人,一瞬间就把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一个两米开外巨型大汉,提着一把百斤重的榔头走了出来。 一身横肉,满是戾气,一只眼睛泛白,一只眼睛赤红,看着甚是恐怖。 白素素和青儿都已经下了车。 南宫月和她的丫鬟也一样。 所有姑娘都躲在了李怀安的身后。 可能下意识中觉得要找一个年轻的男人护着自己。 那巨型壮汉冷着脸,手中丢出一个东西,滚落在李怀安面前。 低头一看,居然是先前被杀的刀疤男的人头! “到底是哪路门派的?敢杀我黑水湾的人?”巨型壮汉低声问道。 “白莲教来的!”独孤城一声低喝,上前一步,一股真气从袖中而出,化作白雾打在了壮汉肚皮上。 壮汉的肚皮一阵颤动,没有后退一步,冷笑一声:“就这?” 独孤城眉头一紧,没想到这壮汉如此厉害,纹丝不动地接下自己的真气,只是在皮肉上显现出一丝波纹? 快拿来对黑水湾水匪的估算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老子听过白莲教!一群装神弄鬼,自命不凡的小丑罢了!在扬州城内鬼鬼祟祟拉帮结派,处处夹着尾巴做人,以为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是这般鸟样!” “哈哈哈……” 周围的小弟们听闻皆是大笑出声。 显然这个时代的白莲教还处在起步阶段,江湖名气不够,居然被一群水匪给笑话了。 独孤城看了一眼王濛,王濛上前一步,仰头看着对方,冷笑一声:“若是不信白莲教的手段,可以过来试试!”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那壮汉指着周围的兄弟说:“老东西,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老子有多少兄弟?难不成你还想要跟老子单挑?杀我兄弟的时候怎么的不讲江湖规矩?看到老子人多,以为老子会跟你客气?” 王濛眉头紧皱,情况正如壮汉所讲。 如果只有王濛和独孤城两个人,就算这里人再多一倍,他们也不慌。 可是队伍中多是老弱妇女,动起手来,肯定要吃亏。 壮汉大笑着,有恃无恐,挪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杀黑水湾的人可以,但也要看诸位能有多大的本钱。我黑水湾的兄弟,一条人命一万两银子,你们杀了七个人,一共是七万两。要是交了钱,你们就过去,要是不交钱……哼哼,咱们就帮兄弟们报仇了!” 说完,一众人高声大喊:“报仇,报仇,报仇!” 声势震天,气势如虹! 就算是正规军队到了这儿也要抖一抖。 民间匪患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叫人难以想象。 “哼!”一个冷哼,李怀安走了出来,“你们这些大脑粗聚在一起,就算是把过往行人都扒了个干干净净,估计也赚不了多少银子。水寨人越多便越不好管理,几千张嘴巴等着吃饭,每天一睁眼就是成百上千的银子开销。啧啧啧……你们几个当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李怀安一句话把壮汉给问住了。 对方张狂的笑容逐渐收敛,反而皱起了眉头,指着李怀安问:“你……你说清楚点,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说你们水寨缺钱缺粮,兄弟太多,眼看着是要经营不下去了。” 壮汉心头一惊,怒道:“说!你到底什么人?是不是附近山寨的探子?” “你见过这么儒雅英俊的山匪?” 李怀安骚包地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你……你什么人?” “能帮黑水湾渡过难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