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可以去找他爸,但他不想去那个恶心的郊区别墅,他宁愿一个人,在这座清冷的房子里沉寂、腐烂、消失。
再比如,叶少杰可以去段承玉家过年。但总是在别人家过年,这让叶少杰觉得很不好意思,因而每次他都别扭着不愿意去。
今年春节叶少杰已经做好打算,他不想再去段家打扰,可架不住段承玉妈妈的劝说,更架不住段承玉的连拖带拽。最终叶少杰还是被拉去了,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在段家过年了。
段承玉的妈妈沈海兰之所以对叶少杰格外关照,是因为她和叶少杰的妈妈是故交,她对当年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对这个死去好友唯一牵挂的儿子,自然也更多了份关爱。
沈海兰很清楚叶少杰不爱学习、常常惹事,可她始终认为这只是父母一辈的事加诸在身上,才会让叶少杰变成今天的样子,她认定这孩子本性是不坏的。所以对于自家儿子和叶少杰的结交,沈海兰即使有担忧,却并不阻挠。
多年接触下来,段承玉父母早已把叶少杰当成半个儿子看待,否则上次的范文彪事件,段国风也不会特地大老远从西安飞回来亲自出面帮忙解决。
其实一直以来,在叶少杰敏感的心里,他都很羡慕段承玉,羡慕段承玉有段叔叔和沈姨这么好的父母。即使他们总是很忙,不常在家,可至少他们还在,还一直关心着段承玉。
而至于他?叶少杰觉得他早就是被父母遗弃的一根稻草,没有根,也没有方向。
可是段承玉并没有因为叶少杰的羡慕而真正感到幸运,年少的岁月里,父母极少在他身边,有等同于无。那些所谓的关心和疼爱,因为距离,而变得脆弱、虚幻。
有诗云“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每个人总在羡慕着别人,一回身却又往往会发现自己正被别人羡慕着。
不过,有些事有些情绪,桥上人也好,楼上人也好,终究只能自我消解,也只能期盼新的一年,会是更好的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