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走狗(1 / 2)

这真是瞌睡的时候递枕头。

有了这笔钱,我不仅能一次性还完欠李韵的债,还能剩下几万块钱的存款,可以让我有充裕的过渡期,慢慢挑拣新的工作机会。

辞职!

立马就辞!

我谢了老徐,允诺他回头一定请他喝酒。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给了我的顶头上司毛裘,询问他如果要离职,应该走什么样的流程。

毛裘诧异极了,问我:“好好地怎么突然不想干了?中彩票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差不多吧。”

“我去!中了多少啊?”

“没多少,没多少。”

我含糊其辞不想说得太清楚,幸好毛裘也懂得人情世故,并没有追根究底地细问下去,而是说:“那先恭喜你了。”顿了顿,他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离职,按理说,是要提前一个月打辞职报告的,交给我,我再给你递到人力去,快的话2周,慢的话拖满1个月,手续批下来你才能正式离职。”

再一个月都过完年了。

“我能早点走吗?现在也不缺人手。上个月保安队新来的那几个小伙子,我看就有适合当贴身保镖的。”

毛球劝我说:“你最好不要。手续没走完之前你就不干了,只能算你旷工,旷工的话这个月奖金全扣,划不来的。”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

我的工资构成里面奖金占60%,这个月干了15天,按照正常离职流程的话应该给我结算2万块。但如果提前走,就要被扣除1万2。

虽然天降横财,这1万多块钱我也绝不可能把它白白放弃掉。付出了劳动的,凭什么不要。

我思考许久没有出声,或许电话那端的毛裘感受到了我的纠结,给我出主意说:“或许你可以找机会跟李总说说?只要她点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对啊,李韵。

李·规则制定者·韵。

我挑个她心情好点的时候,好好跟她谈谈,再把老伍的面子祭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在肚子里打了几遍腹稿,就等着李韵散会了以后跟她提辞职。

秦嘉守那边,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晚一点确定了离职的日期,我再给他一个惊喜。

集团公司的年终经营分析会开了整整一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散场的时候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只留下李韵一直迟迟没有出会议室。我推门进去一瞧,会议桌最显眼的位置,她孤零零一个人坐着,瘦骨伶仃的手支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撑着头。

按照日程,她接下来还要与一位大供应商共进晚宴,然后接受一次本地纸媒的采访。

我上前轻声问:“老板,要休息一下再出发吗?”

想着马上就要离职,我心态突然特别平和宽容,看李韵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李韵无精打采地挥挥手,声音累到嘶哑:“预约取消,直接回家。”

“好。”

我扶起她,搀扶着她往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试着开口:“老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李韵半边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的手臂上,步履蹒跚:“地球要爆炸也明天再说……累死我了。”

好吧,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明天就明天吧,也不差这一天。

把她塞进车里的时候,我给她扣着安全带,听到她叹息似的,低声说:“嘉守要是在,就好了……”

我仿佛看到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泪光,但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她很快闭目假寐起来,再也不发一言。

大F开在回滨海路1999号的路上,离半山腰的立马回头处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忽然有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不要命地窜到路中央,拦住了车子去处。

要不是周进反应快踩了急刹,他已经做了车轮下的亡魂。

大灯像聚光灯一样照着他。

老头看着很眼熟,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正在用不符合形象气质的声音大喊大叫:“李总,再给我一个机会,您现在不能撤资,李总!”

“姚天逸,又是他。”李韵被急刹惊醒,厌恶地啧了一声,说,“把他弄走。”

一个造孩子,一个买孩子。这俩给秦嘉守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翻了脸,我本来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但是想到马上就会离职,我还是打开门下了车。

唉,谁叫我太有职业道德呢,这最后一班岗,还是站好了。

我警告老头说:“姚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动手不雅,还请您自己离开。”

姚天逸情绪激动,压根没有正眼瞧我:“你算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下来跟我说话。”

我失去了耐心,先夺过他的公文包丢到路边,再熟练地反剪住他的双手押到一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对付他根本用不了多少暴力。

姚天逸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臭骂:“你这个走狗!”

我用蓝牙耳机通知附近岗亭的兄弟们过来:“立马回头站台200米有闹事的,来几个人。”

姚天逸一边剧烈挣扎,一边骂我:“你倒是忠心耿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这样斯文扫地的人破口大骂,我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还有闲心跟他拌嘴:“哦,我怎么死的不知道,反正不会比你早。”

姚天逸忽然停止了挣扎,扭过头,牵动嘴角皱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一分神,松手让他挣脱了。

——“你以为,那个姓伍的保镖是怎么死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口齿却仍然清清楚楚。

姚天逸趁我愣神的功夫扑到了李韵的座驾边上,咣咣拍着车窗的玻璃,声嘶力竭地叫道:“李总,您忘了前年的锦旗了吗,还有十年前的高尔夫球杆?另外十五年前——”

“够了!”后座墨色的玻璃降下一半,露出了李韵愠怒的脸。她的妆容掉了一半,脸上只剩下惨白而斑驳的粉底,活像一只蜕皮的女鬼。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