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声打断恍若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心中惊诧程度不下于先头突如其来的报贺声。
一位身着明黄色曳地凤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缓缓行至眼前,“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看见来人,哗地跪倒一地,拜见行礼。
“免礼平身。”只消一句话便气势威严尽显,知道其身处高位已久。
“本宫不请自来,还望见谅。既如此,今个这正宾本宫就担了去,算是赔了礼了,敬德老王妃可会怪了本宫?”敬德老王妃慌忙说:“不敢不敢,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自然是最好的正宾。有您啊,这秦家女郎一定能福泽绵延。”
只稍息整顿片刻后,大礼便继续下去。
“请正宾盥手。”唱者又继续重复唱道。
唱者唱:“请正宾为将笄者加冠笄。”皇后向秦愫行揖礼,有司英国公夫人以冠笄盘进,皇后接过冠笄,执之,为秦愫正容,接着祝曰:“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皇后唱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女士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曰玖思子。寄之纤阿,一而且九,是为玖思,莫失莫忘。”说罢,秦愫内心虽然因此波澜起伏,但是仍能冷静接过皇后从侍者捧过的文书对曰:“玖思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礼毕——”
“圣旨到——”甫一结束,便有内侍——李公公手持明黄色圣旨进门扬声道,“陛下万岁万万岁!”在场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仔细聆听。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手持圣旨如皇帝亲临,只需稍行见礼便可,无需跪拜他人。
“秦三小姐秦愫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家三女,明敏性德。蕙心纨质,兰心蕙性。怀瑾握瑜,玉蕴藏心。特敕封为宁安县主,万感怀念,钦此。”说罢合上明黄色的圣旨躬身举在身前,
“秦愫接旨,谢主隆恩。”秦愫抬起双手过头,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李公公就着扶起秦愫:“恭喜宁安县主。陛下对您很是挂念,这道圣旨早就拟好,就等您及笄了。”封号为地名,说明不是一个虚衔,而是真真切切有着封地的县主,其中恩宠不言而喻,自然是得多多拉近关系。
“同喜同喜。劳烦李公公了,可否赏脸一杯?”秦愫应付地游刃有余。
“奴才还得回宫回禀陛下,就不腆脸留下,希望县主日后还能记得奴才这一杯水酒。县主就此留步,奴才告辞。”
“及笄礼毕,本宫也不多留了。诸位告辞。”见李公公要走,皇后也有去意。
“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慢走,李公公慢走。”李公公随在皇后身后一行人转身离开。
秦愫于门口送别,皇后等人车驾已出,众宾客将散,一一行至府门,秦愫躬身还礼,目送宾客离开。
却突然听得一声娇喝:“贱人!找打!”迎头便是一鞭挥空而至,直接将秦愫的冠笄打散落地,秦愫一时不稳,跌步撞到门框,门上倒刺擦破了手。来人见秦愫在此狠厉一鞭下,竟然未狼狈倒地,更加气恼地再次挥鞭,却不想波及旁人,打伤了李太傅家的幺女李与溪。
“是谁如此蛮横无理,竟然接连打伤大家贵女。”翰林学士高文瀚到底年轻,却也多情,见佳人受惊,一时激愤怒骂。
“本县主想打就打,还没人敢管过!”该女子见有人出头,又用力挥下一鞭,直接将其打翻在地。
秦愫虽是当事人,却也不禁在心里嘲讽高文瀚一句:酸腐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谙世事。敢来闹这场盛礼,怎么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我想起来了,她是丹阳县主,镇北将军家嫡次女莫纤愫。”突然在场中人有人认出来女子的身份。
“还算是有人省事,知道本县主。”莫纤愫见有人识得其身份,还挺自得。
秦愫见到丹阳县主自得的样子,不觉心里发笑,竟然有如此蠢笨之人,若是没人认出,或者其不说出身份,在场诸位,或许还在因为自称的那句“本县主”猜度不准身份而束手束脚,言语不敢过了度,怕是皇室宗亲,胡乱得罪人。这倒好,被人认出身份还洋洋自得,不知道自古以来武将为文臣所指,口诛笔伐者比比皆是。武将,呵!手握重权的下场一般可不太好。
果不其然,听完莫纤愫承认身份:“你一个小小的县主,竟然打伤朝廷重臣家眷,还不悔改。”“就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在场众人直接炸开了,责骂连连。
“骄纵蛮横,当街行凶,理该法办,来人啊,将其拿下!”京兆尹蒋捷也是混迹宦海久了的,方才还愣是让莫纤愫打了第二鞭,马上在其因为众人责骂而恼怒挥鞭的瞬间就遣令抓捕。
像是高高在上久了,莫纤愫恼了众人浑然不在意其身份的样子,怒气一股脑儿全倾注到当日主角秦愫身上。接连挥鞭就是破空而来,直冲秦愫脸庞,秦愫仿若吓愣住了,呆立原地,竟然也没躲。但是鞭子挥来瞬间,却有一片阴影挡在其面前,喊着:“阿愫小心!”秦愫反应过来,又折身用后背担着那一鞭。长鞭打在背上秦愫痛的闷哼一声,后背顿时火辣辣的疼,鞭子上的倒刺勾破了衣服,所幸其身上所加冠服繁多,没有见其皮肉,不然就要因此毁掉名誉。
而此时的莫纤愫再没挥出第四鞭,已经被人掣肘住,仍然大声叫嚣:“滚开!本县主也是你们这些狗东西能动的,你们敢拿脏手碰我,你们死定了!”
“本官虽然只是四品小官,但是按法行事,自有皇上圣明,尔父即使高居一品,纵你伤人也是其过。如今你竟然口断众人生死,怕不是大将军想越矩代疱,恐有不臣之心。本官一定禀明皇上,带走。”蒋捷也是狡猾,就着莫纤愫的胡话扣起了屎盆子。
“你胡说!血口喷人!胡乱栽赃陷害!狗东西!唔唔~”莫纤愫直接被强行带走,蒋捷匆匆作别,却也看得出眉眼带笑,一点儿都没有得罪了重权在握的大将军的惶然,反而像是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一般一脸乐呵地走了。
“我没事,嘶——”秦愫没管边上的嘈杂,只管安慰身边满目担心的人。
“还说没事,都疼得呲牙了,从小到大你都没受过几下疼。”谢婧珊慎怪道。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