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过去。
我立在原地,沉默不语地扫视矿区的情况。这里原先的人都被杀光了。一个不剩。
还有个满地乱窜的人类。那个叫神子的。
我试图伸手抓她。人类的躯体纤细弱小,一旦被我抓在手里就绝对动弹不得。
我的身子还没俯下去,一只斜里飞出来的长刀就刺穿我的手,接着余力不减,带着我的手一直钉到了后面的石壁上。
上一次对我做出这种事的人还是通量……不过通量做得比这还过分得多……糟糕的回忆。
我朝刀过来的方向看去。
千斤顶站在那儿,冲我挑眉一笑:“她可是我带来的,我得把她好好地带回去。”
到如今我依旧觉得他太轻挑。这种自负又浮夸的家伙通常行为冒进、情绪化,缺少计划、耐芯和必要的自我约束能力。这种人不足为虑。
我把视线转回来,开始看插在我手上的刀。
如今非常少见的冷兵器。刀身是平淡无奇的黑,刀刃是更加普通的金属灰。磨损严重,还有不少崩裂。但它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依旧非常顺畅地刺穿了我的左手,还没进去了大半。
能量液从刀和手掌的接缝处往外渗,沿着刀身流到了石壁上,再沿着石壁缓缓往下淌,最终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汪。
金色的能量液,不是浅金。
看来我体内的那些透明能量液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好吧。我用右手握住刀把,把它慢慢拔了出来。没办法,力量不足,我拔它的过程也快不了。
刀身贴着传动轴和原生质摩擦。发出的响声有些刺耳。
拔完后我手上多了个狭长的透明窟窿。
失去刀身的压迫,能量液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流。它们很快从我的指尖往下落,在我左脚边的石面上蔓延开来。
刀上也沾了不少。它的一大截都被染成了金色。我信手甩甩,能量液在右边地上溅出一长串金线。
然后我对着还在士兵作战的千斤顶说:“接着扔啊。”
我继续抓那个人类。
伸的还是左手。
又一把刀飞过来,这次刺穿的是左上臂。
一同过来的还有一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千斤顶脑筋不错,看出了我力量不足的弱点,这次用的力气更大。一刀下来我的左臂紧贴着石壁,刀把则紧贴着我的左臂,就这么牢牢把我一只胳膊钉死在了石壁上。
我确实拔不动。我甚至没尝试着拔它。我索性不管这些,直接观察起战场来。
千斤顶在赤手空拳和士兵战斗,节奏慢了很多,但依旧不落下风。
他确实挺能打的。但也只是挺能打而已。只这种程度的话他从声波手里讨不到好。
我有些奇怪:“我以为声波把你杀了。”
他满不在乎地笑:“我的命太硬了,可没那么好杀。”
……命硬。他说他命硬。一个人的命再硬又能硬哪里去?杀不死吗?绝不可能。
到如今一直没死,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千斤顶这人满嘴胡话,根本没法交流。
但目前还有一件事实在叫我不解,所以我只能继续问他:“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虽然这只是霸天虎一处中小规模的能量矿,但来的汽车人也只有千斤顶一个。以擎天柱的作风来说,他绝不会命令属下单独执行这样的任务。
更有可能是千斤顶未经批准自己来的。但那又是为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来拜访一下,这里拜访完再一个接一个地拜访下去。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他一拳干倒最后一名还在和他缠斗的士兵,终于正经回答道:“那个企图杀害隔板的机器昆虫渣滓。”
看来他和隔板关系很好。连擎天柱他们都没什么动作,千斤顶就自己跳出来要给隔板报仇了。
我有些不爽。又是硬壳这家伙……上一个这么给我添麻烦的人还是毒蜘蛛。
我扫视了一下战场。以我现在的级别,未经申请独自出行只能带十二人的小队。刚刚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过他们都没死,因为千斤顶的刀都插在了我身上,和他们只是肉搏。他们现在最多不过失去行动能力而已。可以治好。这也算得上是好消息了。
哎,我可真是个好上司。
那个人类见情况稳定下来,走到了千斤顶身边。
我问她:“你来干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说:“来确保那只伤害隔板的机械昆虫付出代价。”
我既觉得困惑,又觉得好笑。
“汽车人想复仇还说得通,但你……就你?”
那个人类脸上浮现出了被轻视的怒气:“隔板是我的搭档,这也是我的战斗,我绝对不会退缩!”
怎么这个叫神子的比那两个人类还蠢?起码另外两个还知道遇见霸天虎要抓紧跑。
没人在乎这是不是她的战斗,这种事也根本和她退不退缩没关系。她直面霸天虎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一脚踩扁。
她竟然还上赶着找机械昆虫复仇,那可是霸天虎内部士兵都觉得凶残野蛮的家伙。
我很奇怪,她不想活了?这么想死吗?
“说是复仇……隔板既然没死,最多不过是也变成了个病歪歪的家伙而已,甚至都不是治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人类闻言气坏了,冲我大声斥责:“你这可恶的霸天虎,你怎么敢这么说?!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我见状笑了,对她说:“我说话比较直接,我没什么坏心的,希望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