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天佑伸手来扶,傅九郎双手抱拳,低头隐泪,“属下当年确实也一同跳下悬崖试图救下太后,但是我在悬崖壁上的石块上踩空了,撞上树枝滚落山崖,昏迷多日,被山民所救。醒来以后,我再去寻太后,村民们告知我,说跌崖的女子未死,我便按照他们所说,一路追寻,都没有任何踪迹。”
楚天佑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听闻忠义侯叛逆,投靠贼子,我不愿相信,便易容折返京师,可惜师傅始终称病谢客。我与他没有相见,江湖之大,无处可去,心中茫然郁郁,进了一个清平道观,结识了真离师太与她的徒儿,玉妙贞。真离师太尝念及一位世俗友人,八年前,我无意间见到真离师太的画作,才意识到她的友人便是我寻访多年的太后。”
楚天佑又问,“那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傅九郎点头,“属下曾询问过真离师太,她说她过得很好,只是有心结未解,所以仍旧扎入世俗之中。其他的,师太不愿与我多言,只告诉我,到扇州去寻,并让玉妙贞与我随行……”
说着,他便说到了自己的痛处,“哪知,我就此害了妙贞,也并未寻见太后。”
楚天佑慨然而叹,清泪滴落衣襟。
因为小道姑在夜宵摊上睡着了,所以傅九郎背着小道姑,与楚天佑一同回了客栈。
经过谢蕖房前,他们见白珊珊与丁五味正坐一起,听躺在床上的谢蕖说话。
“天佑哥!”白珊珊叫住楚天佑,走了出来,问,“你去哪了?五味哥说你奇奇怪怪地跑出去了。”
楚天佑淡笑,“我没事,你们在做什么?”
白珊珊道,“我们在听谢蕖说三门宗案的内情,你们要不要来听听?”
楚天佑转头望了一眼傅九郎,傅九郎颔首,“公子,我带她回去休息,马上回来。”
“好。”
白珊珊突然觉得他们俩有些异样,傅九郎突然对天佑哥毕恭毕敬的……
因为丁五味在场,她不便多问,也就没有开口。
丁五味在里面听得捶胸顿足,大骂畜生之类的话,楚天佑有些好奇,便与白珊珊一同进去了。
傅九郎支开了楚天佑以后,匆忙回到房间,潦草收拾了一下包袱,拿起刀,又背起了小道姑。
“傅爷,我们去哪?”小道姑趴在他的背上问道。
傅九郎淡淡回了一句,“延州。一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说话,听傅爷的就对了,知道么?”
“知道了。”
随后,傅九郎悄悄下了楼,从马厩里牵走了自己的马,回头望了一眼吉利客栈的招牌,然后带着小道姑离开了。
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他想往莲玉县方向改道去延州,钻入了城外林间小道,驭马狂奔。
突然,他听见对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当即谨慎起来,让小道姑抓紧自己。
忽然,就着月光,迎面而来一人一马。
“吁!”
来人勒马,借着马背以轻功飞至傅九郎马前,手伸到背后取下刀来横在身前,刀身反射月光照在傅九郎的眼前。
傅九郎侧眼,勒住了马缰,伸手摸向挂在马侧的刀。
“傅官,下马。”
他压低手中刀,露出严肃板正的模样。
“是你。”傅九郎认出这是跟在楚天佑身边的那个武夫。
楚天佑多半确是少主,而能够如此近身随扈的,大概就只有忠义侯赵羽了。
知悉他身份,傅九郎不愿与他纠缠,道,“让开,我有急事要走。”
怎知赵羽如何都不让,“随我回去见我家公子。”
“休想!”傅九郎抽刀下马,飞身赵羽面前,两刀相斫,二人便在咫尺之间……
月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