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夜市上的街摊也像这七色灯笼约定俗成一样,卖货郎、零食摊与游戏摊并在一起,道路之上,每个间隔又反复一次,颇见心思。
孩童们拿着家人给的铜板,流连在了街市上,有的趴在零食摊上买些葱糖、蜜饯、甜果,或者跟卖货郎买些泥塑,几乎没有一个卖货郎的泥塑是一样的,有些卖的泥塑是三国群英,有些是封神英雄,还有公孙大娘剑器舞……
白珊珊见卖货郎摊上摆着的泥塑,转头对楚天佑道,“天佑哥,你看这个。”
楚天佑走到珊珊身边,望着一排着衫裙、握长剑起舞的泥塑,问卖货郎道,“这是什么?”
卖货郎道,“这是公孙大娘,听说延州府名伎邵纱纱的绝活——行剑浑脱、挥袖游龙,就是学公孙大娘的剑器舞。”
听他这么说,楚天佑才知他说的公孙大娘是唐朝杜甫所写的舞剑器行。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楚天佑望着一个个的泥塑,念道。
白珊珊则学着那泥塑的动作,想试试看这舞怎么跳。
“天佑哥,”白珊珊比着动作,一边转头看楚天佑,笑道,“天佑哥,倒真像是剑招。”
楚天佑笑道,“是啊。”
没想到,忽然人群骚动了起来。
“火树银花开始了!”
人群推搡之下,白珊珊还没站稳,就被推倒了,楚天佑上前抓住珊珊的手臂,抱着她隐入卖货郎的摊后,望着街上的人往最热闹的地方涌。
“珊珊,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珊珊摇了摇头。
“我有事!”卖货郎不满地看着他们,他的公孙大娘落了一地,碎得七零八落。
楚天佑只好道,“抱歉,我们赔你。”
卖货郎不满道,“你们能赔我彩泥钱,赔不了我手艺功夫!这公孙大娘的泥塑,是我的得意之作!”
楚天佑倒不知该如何,扶起了珊珊。
白珊珊站定后,诚恳地对卖货郎道,“小哥,覆水难收,你就告诉我们,如何补救吧?”
“你们看着我的摊子,替我把剩下的泥塑卖出去,我在后边忙活,行吧?”卖货郎道。
楚天佑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发现已经没有了赵羽和丁五味的踪迹,想必是刚才一起被人群冲散了。
他因为顾及珊珊的安危,便没有察觉。
本应该去和五味小羽会合的,但是摔了人家一地的泥塑,也不好脱身走人。
“如何?”卖货郎道。
想想此时街市上人群密集,也不好寻人,只能等晚些时候,人群疏散些,再去找小羽和五味会合,于是,楚天佑对卖货郎道,“行。”
……
赵羽被行人推搡入人群之中,喊了几声公子都没有得到回应,好不容易退出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楚天佑三人的踪影。
赵羽心急如焚,又挤进人群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三人的踪迹。
正当他想原路折返寻找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高喊,“赵恩娘来了!赵恩娘来了!”
赵羽停住脚步,往人群涌动的方向望去,听见了好几次赵恩娘的名字。
赵羽心想,公子此行是为寻赵恩娘而来,他会不会也随着人群的方向去找赵恩娘了?
想着,赵羽便鬼使神差地往那边去了。
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听见人们谈论赵恩娘。
“赵恩娘今天头彩取什么?”有人问。
“听说是雪莲花,赵恩娘最喜收罗珍稀药材,替她叔公治病。”
“诶诶诶,那彩头是谁出的?要是小鱼小虾的,那可没什么看头!”
“是独眼龙!他说若赵恩娘能接下他和手下七位射艺高手的箭矢,便将雪莲白送给她。”
……
赵羽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挤到了夺彩的擂台之上,只见独眼龙坐在擂台上,那盒雪莲正摊开来摆在了桌子上。
独眼龙抬腿倚在椅子上,望着擂台下簇拥着的人忽然分开了一条道,一个身着白袷衣,耳边别着白绢花的女子从中间走了进来。
独眼龙笑了笑,站了起来,“赵姑娘今日是先打算到我独眼龙的台子上撒野么?”
赵恩娘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望着一脸凶相的独眼龙,毫不畏惧道,“如果我赵恩娘今天不先砸这个台子,那不是看不起你独眼龙?今后,你怎么有脸在延州父老面前叫嚣呢?”
独眼龙点着头,大笑,拍了拍手,道,“果然是赵恩娘,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自不量力、得寸进尺……”
赵恩娘用轻功登上擂台,就着月光与满城灯花,看清了盒中放着的雪莲,果真是上品。
随后,她将盒子盖上,拿起来往人群中一丢。
跟着赵恩娘一起来的婢女壶儿挤开人群,上前接住药盒,抱在怀里,就站在台下看着赵恩娘。
而赵恩娘转头看向了无动于衷的独眼龙,道,“请?”
独眼龙啧啧道,“真是自大,还没动手就开始抢东西,赵家的家教真是一言难尽呐。”
赵恩娘道,“废话少说,今天怎么玩?”
独眼龙手一挥,赵羽见擂台四周出现了七个背着箭筒,手握弯弓的人。
赵恩娘环视四周,问道,“没有我的份么?”
“诶,”独眼龙大笑,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老是玩射箭,观众都看腻了,今天想给大家来点新鲜的。”
说完,独眼龙随性一倒,把自己丢回了椅子上。
“我这里有七位射箭高手,莫说射中靶心与飞鸟,即便是一只苍蝇都不在话下。若你赵恩娘能在他们弓箭之下逃生,我那株珍稀雪莲白送给你!”独眼龙笑道。
“你这以多欺少,照你这个玩法,赵恩娘就是不死,也得残废,独眼龙,你太阴险了!”擂台之下有人为赵恩娘抱不平。
独眼龙可不管这些,道,“莫急莫急,要是我的手下把赵姑娘打残了,我养她一辈子就是了。雪莲人参,灵芝虫草,管够。”
赵恩娘趁他说话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