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尤擅射艺,他们便往往以此为噱头。
赵恩娘有秦主的撑腰,即便是当众羞辱苏廷关,也没有让跋扈的苏廷关敢于对她下毒手。
“但是,凰妹为什么这么护着赵恩娘?”
赵羽实在想不透。
“那是因为她们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丁五味突然出现,双手各伸出一根手指,碰在一起,“秦楚凰让赵恩娘留在安县,是把自己的后背给了她。普天之下,能建立这么深的信任,一则是利益攸关,二则是血缘关系,三便是你和徒弟这种知根知底、患难与共的人。”
丁五味晃了晃脑袋,头上的小绒球活泼乱撞,“你觉得,秦楚凰和赵恩娘会是哪种?”
“利益攸关?”赵羽问。
丁五味战术后仰,叹了口气,“说你是石头脑袋你也是真的呆。利益攸关如果不是建立在后两者的基础上,秦楚凰会防赵恩娘如防贼一样,滴水不漏。”
赵羽思忖片刻,点头道,“五味,你言之有理。”
秦楚凰对赵恩娘的信任远超常理,她把安县完全丢给了赵恩娘,以她那般凌厉,竟然对赵恩娘这样的叛徒如此宽容,仅仅让程公绘了一幅图,便将他和赵恩娘都放了。
赵恩娘这碗小柴胡汤,更是印证了秦楚凰对叛徒有悖常理的宽容。
与其说赵恩娘和程公身上还有更多关于源川和白渡关的有用的消息,赵羽还是赞同五味的观点,她们之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能让这些不合理都说得通。
“听说之前在白英山上,秦楚凰和艳如意就有过一次冲突,回来以后,秦楚凰差点让那柯老三用杀猪的本事卸了苏廷关一条腿。后来还是看在艳如意的‘面子’上,光揍了他一顿而已,我今天看他,果然是有些一瘸一拐的。秦楚凰和艳如意这种,才叫利益攸关、互相制掣,赵恩娘那种一定有隐情……”
丁五味好大一顿分析,赵羽就听进去了一个白英山。
“什么时候?”赵羽思忖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丁五味一头雾水,用扇柄挠了挠头,“什么什么时候?”
“五味,你刚才说,秦楚凰和艳如意在白英山上和艳如意有过冲突?”
丁五味回道,“是啊,就前天,徒弟和珊珊失踪的时候。”
“前天?”
前天,他和恩娘也去过白英山,可是并未曾见到秦楚凰和艳如意的踪影……
细思之下,赵羽想起那天竹林之中确实有些异动,他为了保护恩娘,没有上前去查看究竟,莫非就是那时?
赵羽想着事有蹊跷,又想起赵恩娘带他去过的那个白英祠,觉得此间处处透着古怪,于是和丁五味商量之下,两人联手蒙晕了赵府里的重要守卫,赵羽趁夜离开了赵府,摸黑上了白英山。
……
“就是这里了。”
白英祠那个跛脚的扫地人指着杂草丛生里的那座新坟,对赵羽道。
赵羽看着碑上清秀、深刻的字迹,终于明白赵恩娘与秦楚凰的关系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
扫地人叹了口气,道,“赵恩娘几年前就来了安县,听说是来与程县尉成亲的,可惜后来程县尉被杀了。她便替程县尉奉养程公夫妇,直到一年多前,少……”
他顿了一下,改口,“贼子叶麟带秦楚凰来到这里,艳如意以暴制暴收拾了苏廷关和县令,让他们听命于叶麟,为屠龙会驱使。而,秦楚凰抱着一个黑檀木的盒子,登赵府的门,见到了卧床数日,不思饮食、绝望无欲的赵恩娘。”
赵羽闻言,含泪跪在了赵公墓前。
那时,正是国主昭告天下他已复国,而忠义侯赵毅薨于祭天大典上,将爵位交由他承袭……
“赵少侠,你很像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年少从军,几十年戎马生涯,将他磨成了个刚直耿介之人。十六年前,家国混乱,他的故主在国难中亡故,他不愿就此隐退,投效了新主。只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新主本就是贼子提拔的奸佞谄媚之流,没有旧主的气度。”
“他熬过来了。愧对良心的折磨,一磨十多年。”
……
“原来她说的父亲,就是我爹……”
许久,赵羽十分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吧?”扫地人听他这话,意识到了什么。
赵羽伏在地上,承受着巨大的冲击,无可奈何地点头,“如果这个赵公是她亲生父亲,那我就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兄长。”
难怪他们一行人,她唯独对他亲近,什么都只肯与他说。
原来有这样的缘故。
扫地人也有些感慨了,“她见到秦主的时候好像也是像你这样,赵家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抱着那个盒子,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很艰难才把赵公葬在这里。那个盒子里放着的,也不过是赵公的旧衣。”
“赵公下葬以后,赵恩娘就昏倒在他墓前,之后大病一场,昏昏沉沉,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赵公的墓碑,也就一直空白着。百日之后,赵恩娘的病情好转,才写了这个碑,雇人来刻。”
赵羽听着他的描述,心里顿生许多许多的愧疚。
他原本听她言语之间,就已是个行路坎坷的可怜人,没想到竟与他有这样的交集。
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却是她对自己那种暧昧不清的态度,尤其是那个吻……
想到此处,赵羽忽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彻骨的冰水……
即便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他与赵恩娘是否确实有血缘关系,这墓碑落款,就定死了他与赵恩娘关系匪浅。
仁义孝悌,他如何能够做那种为一己之私悖逆道德的人。
“她和秦楚凰?”另一件事,他急于向扫地人求证。
扫地人遗憾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以后,赵恩娘答应给屠龙会卖命。但她只相信秦楚凰,任何事情也都只跟秦楚凰说。后来秦楚凰离开安县不知去哪,屠龙会的事情都是赵恩娘在左右,开罪苏廷关也是常有的事情,也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说着,扫地人还陷入了回忆里,“我记得我和程县尉第一次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