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副将又问。
邵议伦道,“督军大人说,春城县事务以后由锦州府衙处置。”
“是。”
……
早上将府衙内外整顿干净,中午匾额就挂上去了。
“怎么样?”副将又站在门外,伸着手掌展示气势恢宏的“锦州府衙”几个字,问邵议伦。
邵议伦点了点头,“恰到好处。”
“这字,笔锋凌厉,是谁写的?”副将见锦州府衙四个字,起笔干净利落,笔锋凌厉如剑风,不似寻常人的手笔,好奇便问邵议伦。
邵议伦笑笑,道,“苏嘉行。”
他心里想着,大人杀心正起,跃于“匾”上,看来他要按照计划行事了。
随后,府衙师爷将新刻的告示拿出来挂在了府衙门前新立的告示栏前,引来百姓的围观。
“春城县衙废置已久,诸案荒没,而至锦州百姓求告无门,无处冤诉。本官肃清延州屠龙会谋逆匪案,今临锦州,方知尔民困顿,已勒令锦州州刺史苗诸鱼回府,清春城县积案。父老乡亲若有冤诉,无先后之分,大小之别,只在锦州府辖下,悉可上告。本官以项上人头担保,若锦州府有遮掩、推诿、冤屈、错判,即向我主请罪,枭首以向锦州父老谢罪。源川督军楚若宁敬示。”
此告示一出,锦州哗然。
有簇拥者,有观望者,有奚落者,有反对者,不尽言之。
几日之内,锦州府衙前虽然门庭若市,但擂鼓喊冤者稀。
邵议伦带来的亲卫,每日郑重其事地守在锦州府衙前,门庭直入,也可见衙役行走。
……
“当真如此?”
孟家的管家找到了大夫,顺便将城中发生的大事来向孟延华报告,并且誊抄了一份告示给他。
管家点了点头,“爷,原来这个楚若宁根本就不是什么督军的亲戚,她就是督军本人!”
孟延华冷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您的意思是?”
“这不过就是他的障眼法而已,百官之中尚无女流之辈,何况军中?冠以督军名头,不过是想诈我,让真正的源川督军能够安心在背后操控一切。”孟延华一语道破。
管家惊愕,“那爷,您觉得谁才是真正的源川督军?是苏嘉行?”
“是,也或者不是。”孟延华道,“显眼的往往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如果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显眼的反而就是真的。”
这句话把管家绕蒙了。
孟延华用那只戴着镶翠金戒指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说不定不是苏嘉行,是赵一刀。又或者,”他深邃的眼睛转而看向管家,“楚若宁就是真的源川督军。”
管家不明白了,“您不是说,女人当不得督军?”
“督军总归不是正式的职位,若她有国主亲授权力,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孟延华道。
“爷,依我看现在猜这些都没有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应付才好?”管家问。
孟延华道,“替我呈递拜帖到苏宅,说我找到名医,可替苏夫人治伤。”
“好。”
“对了,这告示一贴,城中可有什么反响?”孟延华问。
“反响平平,没有百姓擂鼓告状,已经两日了。”管家道。
“那府衙可有什么异样?”孟延华又问。
“一切如常,看来是在等一个出头鸟。爷不用担心,谁敢做这个出头鸟,我就让他的头永远挂在上面!”管家恶狠狠道。
“能耐。”孟延华不屑道,“保不齐,楚若宁已经搭上苗诸鱼了。”
“您是说?”
孟延华继续分析,“楚若宁的告示,只是在给已经苗诸鱼撑腰立威,过不了几日,他又会大摇大摆地回来。出头鸟,不会是春城里哪个不长眼的,多半就是陆莲衣。”
管家的脸色顿时就青了,“杀了陆莲衣,蒲青县那群暴民和江平山的土匪,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毕竟她是刘含章的女儿。”
……
院中,苏嘉行和楚若宁在下棋。
“天佑哥,”楚若宁俏皮地捻着棋子,敲在棋盘上,“叫吃!”
苏嘉行一愣,旋即大笑,“夫人好棋艺,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甘败。”
楚若宁歪了歪头,“干败?”
苏嘉行轻轻推了推面前的棋盘,笑道,“甘拜下风。”
楚若宁得意一笑,一点点收着棋子,忽然想起五味和小香,担忧地对苏嘉行道,“天佑哥,五味哥至今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心里实在有些担心。”
“五味机灵百变,小香又是有福之人,应当能够逢凶化吉。只是,他们会去哪了呢?”苏嘉行也有些疑惑。
正当他们二人说话时,赵一刀进来了。
“小姐,姑爷,孟延华来了。”
苏嘉行和楚若宁相视而笑,“请他进来。”
“是。”
赵一刀引孟延华入内,丫鬟已经布置好了茶室。
茶室在偌大院中,红泥小火炉,架着一张铁丝缠成的小网,玄铁的长嘴壶就摆在铁丝网上,几个小橘子靠着边摆,借着火暖身。
苏嘉行摆弄茶具,脚边放了一筐橘子,手边放了一盘烤热的橘子。
楚若宁在院子照到太阳的地方,坐着藤摇椅,拿着一本话本小说在看。
丫鬟坐在她旁边,帮她剥瓜子,剥两个,吃一个,留一个给少夫人。
“少爷少爷,夫人想吃核桃,你烤一个……”
楚若宁昂起头,话本还拿在手里,“嗯?有吗?”
苏嘉行宠溺一笑,往铁丝网上堆了几个核桃。
丫鬟把剥好了橘子递给了楚若宁,“少夫人,吃橘子。”
“乖!”
“苏兄的生活还真是令人羡慕。”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苏嘉行抬头,见一个陌生的脸庞,轻笑,“稀客。”
孟延华作揖,“在下孟延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