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木的圣杯的确是被污染了。”
“污染……具体是怎样的表现?”
“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对吧?那么要通过什么方式实现愿望呢?假设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正常的圣杯也许会通过灵魂物质化来达到这个结果,但被此世之恶污染的圣杯则会以‘杀掉全世界的人’的方式来实现世界和平。”
“也就是说被污染的圣杯会故意选最差劲的选项?”根据塞拉小姐的说法,我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然后我又想起了埃尔文先生曾经说过的话,“的确,如果不是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类,世界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第一次听埃尔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很小,当时的埃尔文团长还是埃尔文分队长,但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我渐渐变得能够理解了。
傍晚卫宫把我送回塞拉小姐的海边小屋后还帮忙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餐,但我和塞拉小姐打算让卫宫留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却说还要回家做饭,叮嘱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后就急急忙忙跑走了。
不过说是叮嘱,卫宫也只是告诉我千万不能让塞拉小姐进厨房,因为她会把一堆珍贵的魔术素材当做调味料放进去,味道……嗯,令人惊叹。括号,不好的意义方面。
旁边的烤箱正好发出“叮——”的提示音,我带上隔热手套从里面拿出三人份的奶汁烤菜,逐一端上餐桌。餐具的摆放由艾伦负责,塞拉小姐只要坐在座位上等就好。
“卫宫说塞拉小姐会帮忙协助解体大圣杯的工作,这是真的吗?因为……圣杯实际上是通往根源的道具吧?就这样拆除真的没关系吗?再说,对魔术师来说,只要能到达根源,一般人类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即使这是事实,能普通说出口的我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塞拉小姐略显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她看上去不太认同我的话,缓缓摇头:“魔术师也是有各种各样的。魔术师即使沉迷探求世界的真实也不应该过多地与一般社会发生牵扯,这是我的观点,也是我这次行动的动机,而且从魔术的角度来讲,以人类为材料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对我来说没有尝试的必要。”
“原来如此?”
我拉开椅子在塞拉小姐对面坐下,一边思考这番话的含义。
分明是可怕的答案,我却因为第一次看见的景色感到兴奋。塞拉小姐的确算不上是“这边”的,但即使有着非人的世界观,她依然有着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我对这样的塞拉小姐十分尊敬。
“塞拉小姐,我有一个请求。”
在思考这样做是否合适之前,我的身体先一步行动了:“您在拆除圣杯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不会妨碍你工作的,我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圣杯,看看拆除圣杯的过程。”
“你说错了,林。”
塞拉小姐再次摇头,这次却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不是‘能不能’,而是‘非常欢迎’。昨天我不是才说过吗?拥有旺盛的好奇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魔术的求道者更是如此,所以我才那么中意你。不仅仅是圣杯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把我知道的关于魔术的事情都尽可能告诉你。”
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确认。
“真、真的吗?”
“当然。”
而塞拉小姐也耐心地回应了我。
也许只是错觉,我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
嗯?等等?是不是安静过头了。
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艾伦就一直没有说话,我急忙侧过头去确认。艾伦就坐在我左手边,他心事重重地盯着面前的奶汁烤菜,显然我们刚才的谈话一个字都没有传到他的耳朵。
“艾伦,你怎么了?”艾伦的情况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还没得到回答又接着问,“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坐在对面的塞拉小姐也面露担忧:“艾伦,不可以被过去的记忆影响,你就是你。”
“不,我只是……”艾伦摇头否认了塞拉小姐的担忧,又朝我安抚性地笑了笑,“林,我没事,只是在想明天的事情。”
不过那果然是勉强自己的笑,艾伦敛起眼中的笑意,嘴角变成往下坠落的弧度。
“明天的事情?你们在说什么?”我看向塞拉小姐希望能够得到回答。
还有刚才那句“不可以被过去的记忆影响”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艾伦昨天之所以会突然晕倒,和他能变成巨人有关吗?”这是我唯一能联想到的可能性。
塞拉小姐点了点头:“算是继承巨人之力后普遍存在的后遗症吧,但艾伦的情况又有点特殊。”
至于艾伦,他什么都没有说。
普遍存在……吗?
塞拉小姐笃定的语气还有艾伦的沉默让我更加确信,巨人的事情她果然比我们要清楚,这次的意外也许反倒是一次机会,能让我和艾伦了解更多关于世界的秘密。
“果然还有其他像艾伦这种情况的人存在吧?能比艾伦更加熟练地操纵巨人。”
塞拉小姐神色认真地缓缓点头,食指弯曲比了个‘9’的数字,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的左手竟然是金属制成的义肢。
“拥有知性的巨人总共有九个,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殊能力。虽然巨人的继承者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前代影响,但这点在艾伦身上,不,应该说历任进击的巨人继承者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艾伦继承的巨人之一,进击的巨人的能力就是可以看到历任继承者的记忆,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只要他希望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受时间限制,并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对历任继承者们的记忆进行干预,达到改变过去或者未来轨迹的目的。所以我刚才会问,艾伦有没有跟你提过,脑袋里有时候会冒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嗯?”
塞拉小姐话说速度不快,声音大小也恰到好处,但我就是有种被一大堆货物掉下来砸到脑袋的错觉。
“等、等等?”
脑袋好像理清了塞拉小姐说的话又好像没有,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立马确认下来的。
按照这个说法